把茶缸裡剩下的茶水全都一飲而儘。
何雨柱站起身來,一邊給自己身上係著圍裙,準備待會兒好乾活做事,一邊扭過頭來,衝劉嵐笑道,“在我這裡,還真是埋沒了你的才能。”
劉嵐笑著擺手,“我哪有什麼坐辦公室的本事?”
“況且,我也喜歡咱們廚房裡的氛圍。”她的臉上帶出幾分委屈,朝何雨柱跺了跺腳,故作不快的說道,“何師傅,您可不能攆我走啊!”
劉嵐這一番若有所指的言語,惹得何雨柱哈哈大笑起來。
他又和劉嵐閒聊了兩句,而劉嵐這裡也適時的提出了告辭,“何師傅,您和馬華就趕緊先忙著,我還得繼續回那邊招待客人呢。”
她笑嗬嗬的說起廠領導那邊的情況。
可說著說著,卻忽然壓低了聲音,衝何雨柱又來了這麼一句,“許大茂今天在廠領導那裡說了您不少的壞話,說您在廚房裡拉幫結派,大搞特權,山頭主義。”
“領導們雖然沒有表態,我也幫著您辯駁了幾句,不過,等晚上有機會,您還是找楊廠長私下裡聊一聊的為好。”
講完這些,又說了許大茂被楊為民給打了一頓,臉上全都是傷的事,隨後,朝何雨柱點點頭,再衝著馬華揮了揮手,劉嵐才轉過身去,就此離開了廚房。
何雨柱早就猜到許大茂那邊肯定不會安分,卻沒想到許大茂居然是如此的急不可耐。
但再轉念一想,考慮到許大茂被楊為民給打了一頓,臉上帶了傷的事情,可以說,就算許大茂能忍著不去找廠領導訴苦,但隻要瞧見了他臉上的傷,任憑是誰,怕也都要開口問上一問。
“這個楊為民還真是倒黴催的。”
輕笑一聲,何雨柱根本就沒有在乎許大茂已在廠長那裡告了自己的黑狀。
隻是搖著頭,對楊為民肯定會收到的來自廠裡的告誡甚至是處分,而感到同情不已。
倒是馬華,在聽完了劉嵐所講說出來的那些消息以後,已是義憤填膺的跳了腳。
嘴裡已經開始拿各種的臟字問候起了許大茂的全家。
“在那胡說八道什麼呢?”
“還不趕緊去給我燒火去!”
給馬華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才算是讓這個嘴巴裡罵罵咧咧的小子老實了下來。
何雨柱可瞧得明白。
即便許大茂在領導跟前說了那麼多,可廠領導又不是傻子,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也都清楚。
所以,廠領導根本就不可能因為許大茂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來找自己的麻煩。
反倒是楊為民。
他打了許大茂,而且還打得是許大茂的臉。
有許大茂臉上的淤青作為證據,楊為民無論如何也沒法兒抵賴。
也便是說,如果廠領導們害怕會在文化部的同誌那裡丟了臉,被人瞧了軋鋼廠的笑話,在麵對鼻青眼腫的許大茂時,不得不做些什麼去替他主持公道的話。
那麼,廠領導的板子打下來,足足有十成十可能性,會打在楊為民的屁股上。
“年輕人,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呢?”
站在灶台邊上,手拿炒勺的何雨柱,看著眼前大鐵鍋裡冉冉冒起的青煙,從嘴裡忽的就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慨。
旁邊燒火的馬華聽到,卻不由反駁起來。
“師父,您今兒個不也差點打了許大茂一頓嗎?”
馬華瞪著眼問道,“而且,您先前可不是這麼教我的。”
何雨柱看他一眼,問道,“我教了你什麼?”
馬華答道,“您說隻有年輕氣盛,才能算是年輕人。”
何雨柱挑挑眉頭,“我說過?”
他輕笑一聲,豎起一根手指,衝馬華緩緩搖動了一下,“不,我沒說過。”
馬華正想爭辯什麼,何雨柱此時卻已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而是用炒勺取了些早就切好的蔥薑末,丟進了鍋裡。
“刺啦——”
蔥薑末入鍋後被熱油一激,瞬間就有香味撲鼻而出,何雨柱輕輕翻炒兩下,不等蔥薑的顏色有所變化,抬手一翻,旁邊小碗裡放著的,早就已醃製了好一陣子的五花肉片,就已被何雨柱丟進了鍋中。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卻又開始衝著馬華說起了話,“彆隻盯著灶膛裡頭。”
“真當我喊你過來是讓你燒火的?”
何雨柱低頭看了馬華一眼,沉聲道,“仔細看我炒菜的步驟、手法,注意各種材料的用量和火候的把控。”
“多學著點!”
說罷,何雨柱便再不去看馬華這裡的情況。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廚藝,尤其是中餐,有許多真正精髓的東西,是很難用語言和數字進行量化的。
所以,在聽到何雨柱的提醒以後,馬華的一雙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
他趕忙站起身來,即便眼前已滿是油煙,嗆人的味道讓他實在忍不住想要咳嗽流淚。
可他依舊瞪大了眼,眨也不敢眨的盯緊了何雨柱手上的所有動作。
畢竟,馬華記得清楚,何雨柱此前還曾對他說過另外的一句話。
——既然已決定要做一個廚師,不習慣了油煙這種將要常伴你一生的東西,又怎麼能行?
何雨柱做菜的手藝當然沒得說。
就算隻是些家常菜,也一樣能被何雨柱做出彆樣的風味來。
更何況何雨柱今天準備的菜品裡,可還有好幾道係統菜譜在。
尤其那一道魔改麻婆豆腐,如今都可算是廠裡招待客人時的保留菜式了。
市文化部今天帶隊過來的是個副部長,姓嚴。
他以前雖也去過不少的飯局,但以他的級彆,頂了天也就是去些尋常的國營飯店罷了。
像何雨柱這樣的手藝,他此前是根本就沒有吃過。
文化部其他的同誌那就更不用說。
畢竟,文化部可是個清水衙門,每月的工資也算不得高,便是國營飯店的菜,他們平日裡也舍不得去吃。
今天嘗了何雨柱做的這滿滿一大桌的美味佳肴,他們連舌頭根都差點兒要吞進肚去。
要不是顧慮著他們身為客人,怕被作為東道主的楊廠長他們笑話,這幾位或許早就直接上手去抓了,哪管你筷子不筷子的事?
“咱們食堂這位何師傅啊,可是家傳的譚家菜的手藝,又從小去學了專業的川菜。”
“不是我吹,和平飯店給外賓們吃的菜,也就不過如此了!”
楊廠長笑嗬嗬的,開始向嚴副部長他們吹捧起了何雨柱的本事。
一旁的李副廠長也不時的幫腔幾句,同樣是滿臉的與有榮焉。
劉嵐在一旁瞧著,瞬間就覺著自己先前給何雨柱的那些提醒完全是多餘了些。
此時想想,雖然楊廠長他們在才剛聽說許大茂是被楊為民打成了那副樣子以後,立即就讓人給楊為民那個車間的車間主任送了話去,要他好好的訓斥楊為民一頓。
而且李副廠長還放出話,等到下禮拜,要給楊為民一個處分,對他做出嚴肅處理。
可無論楊廠長又或者李副廠長,全都沒有對許大茂狀告何雨柱的事情,做出任何的回應。
看明白了這些,劉嵐的嘴角輕輕勾起,往一旁因著聽到眾人對何雨柱的誇讚,而變得麵色難看,幾乎已要維持不住臉上假笑的許大茂瞥去一眼,目光著重在許大茂臉上的淤青處打量了一圈。
隨即,劉嵐在暗暗罵了句“活該”以後,就把自己的視線挪了開來。
端起酒杯,以給領導們敬酒的名義,也笑著加入了楊廠長他們的話題裡頭。
而作為名義上的食堂員工,何雨柱的手下,劉嵐在何雨柱的事情上說出的話,又有著極大的可信度。
所以,眾人又聽了許多何雨柱私底下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