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一聲暴喝，打斷了口若懸河一般的賈張氏。
到底在這四合院裡做了多年的一大爺，易中海這一發起怒來，就算是賈張氏這裡，也不由的稍稍收斂了一些。
他把賈張氏和秦淮茹全都訓斥了一遍，然後，又瞪了眼總算喘過氣來，準備朝賈張氏還嘴幾句的韓大媽，讓她也保持安靜。
等場中的氣氛重新恢複了會議該有的肅穆沉靜以後，易中海這才示意韓大媽開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對大夥兒講說一遍。
實際上，剛才在賈張氏和韓大媽的對罵過程中，有關今天為什麼會召開這場全院大會的事，大家心裡也全都已有了數。
無非就是棒梗和二牛兩個小孩子打架而已。
動了磚頭是肯定的，有人挨了打受了欺負也是肯定的。
眼下問題的關鍵，無非就在誰打了誰，誰又是最先拿了磚頭這個關鍵點上。
畢竟打架就打架嘛，誰小時候沒打過架。
可動了磚頭，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一旦被開了瓢，在這個醫療匱乏的年代，那真是能要了人的命的！
在韓大媽的解釋裡，處在弱勢地位的當然是他家的二牛。
雖然二牛的體格瞧著要比棒梗稍壯一些，可棒梗那是個賊胚子啊！
二牛一個良善人家的孩子，對上棒梗這種將偷雞摸狗當成家常便飯的賊胚子，隻氣勢上就比不過人家。
再等棒梗拿了磚頭，這挨打受傷，不就是注定的事？
韓大媽的這種說法，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點頭應和。
雖然棒梗的模樣也瞧著淒慘的很，可二牛的身上也帶了傷不是？
仔細想想，一個賊打了一個好人，這樣的說法，也確實能有更大的可信度。
更何況韓大媽在說話時，還暗戳戳的帶了節奏。
隻說什麼如果不懲治棒梗，讓他從此徹底改過自新的話，周圍的小孩不管是受他的欺負，又或者直接被他影響，也給帶上了歪路，都是她這種做家長的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而等韓大媽的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周圍旁觀看熱鬨的這些鄰居們，不管家裡有沒有小孩子的，立馬就全部變成了韓大媽的支持者，開始幫著她一起數落起了棒梗的各種不對。
因為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誰打的誰，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小孩子打架而已嘛。
無非就是動了磚頭罷了。
可如果真像韓大媽說的那樣，豈不是說，各家的孩子，眼下已全部都處在了危險當中？
而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針對這些新的指責，秦淮茹和賈張氏還能辯駁幾句。
但棒梗可就弄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了。
他隻知道事情是因為自己和二牛打架惹起來的，而且今天真正挨了打受了委屈的還是自己。
所以，被這麼多人一起訓斥，又有各種各樣難聽的話傳進耳朵裡頭，可是棒梗心裡實在憋屈的厲害。
明明今天做錯事的並不是他，憑什麼大家夥兒就認定了是自己主動打得人？
奶奶賈張氏和媽媽秦淮茹兩人的辯駁，在眼下這種群情激憤的環境裡，根本連個浪花都沒能翻起，很快就被鄰居們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賈張氏這裡眼看到講不通道理，索性又拿出她以前屢試不爽的招數，直接坐在地上撒起了潑。
一邊哭，一邊罵。
說大家夥不如就逼死她們這一家孤兒寡母算了，自己好好的一個乖孫子，硬是成了眾人口中的賊人惡霸，好似已是壞的流油，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樣。
這樣胡亂的誣陷，哪還有天理？哪還有王法？
隻可惜，她們一家的名聲實在太差。
以前還有個何雨柱會不計對錯的去支持她們，可到了現在，又有哪個人會願意替她們一家說話？
賈張氏的哭鬨，秦淮茹的流淚，完全就被眾人當成了個笑話來看。
甚至忽然有人提出個觀點，說棒梗這樣的早就已經是無可救藥了。
倒不如把秦淮茹一家從這四合院裡趕出去，才算是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
要不然的話，大家不僅得擔心自家的門窗有沒有鎖好，會不會被棒梗偷了財物除去，隻今天是這個孩子受了欺負，明天又是那個孩子挨了打這種事，就讓所有有孩子的家庭很難安心。
就像韓大媽剛才說的，萬一有哪家的孩子受到棒梗的影響，也和他一樣走上邪路，那豈不是要毀了人家的整個家庭嘛。
他的觀點，得到了好幾個鄰居的支持。
氣得賈張氏又從地上蹦了起來，手上張牙舞爪的就要去打他，隻說自家孩子礙了他什麼眼，非得讓他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更何況，這四合院的房子是她家老頭子留下來的，府衙都不敢隨便讓她們搬走，你們算個什麼，敢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賈張氏的這一通鬨，讓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了起來。
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深藏功與名的何雨柱，趕緊停下了繼續混在人群裡看熱鬨的舉動，帶著妹妹和於海棠兩個，又往角落處退了退，才重新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眼前的精彩場麵，分彆朝站在自己左右的何雨水、於海棠一努嘴，說起了風涼話。
“你們說說，這張老太婆要是早知今日，拿這力氣多管教管教棒梗，那好好的一個孩子，也不至於就長成了個偷兒啊。”
何雨水和於海棠兩個全都輕輕點起了頭，對何雨柱的這番話表示了認同。
她們兩人開口附和了何雨柱幾句，隨即，於海棠偷偷看了何雨柱一眼，忽然說道，“所以說，父母對孩子的溺愛是最要不得的。”
她的臉頰間泛出一抹紅暈，“如果我以後要是有了孩子，我是一定得……”
在何雨柱的耳朵邊，說如果自己以後有了孩子要怎麼怎麼樣，於海棠擺明了是意有所指。
她這裡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何雨柱卻忽然將眼一瞪，指著前方的人群，叫出了聲，“誒？你們看棒梗那小兔崽子，他想做什麼？”
眼見到何雨柱並沒有要聽自己說話的意思，於海棠無奈之下，隻能把已經湧到了嘴邊的後續言語重又咽了回去。
然後，順著何雨柱手指的方向，看向了人群當中。
被這麼多人圍在中間指指點點，連番斥罵，如果今天真是棒梗做錯了事倒也罷了。
可偏偏棒梗才是那個挨了欺負的人。
就算是他主動撿的磚頭又怎麼樣，二牛一塊兒有好幾個小男孩，自己不撿個磚頭拿在手上，又怎麼能打得過他們？
況且，那塊磚頭隻在一開始，就直接被二牛搶過去了好嗎！
棒梗心裡委屈的厲害。
而奶奶賈張氏和彆人廝打在一起的舉動，也算是給棒梗立了個榜樣。
他嗚哇大叫一聲，竟突然就朝著二牛那邊衝了過去。
在二牛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抱起二牛的一隻胳膊就啃了下去。
嘴裡還念念有詞著
叫你冤枉我？
咬死你！
隻是這一咬下去，可就真的壞了事了。
當著全院鄰居們的麵，你棒梗居然還敢逞凶咬人？
這件事一做出來，無論他嘴巴裡在說些什麼，眾人都已經不會再相信棒梗的任何辯解。
他，肯定不會是無辜的！
賈張氏正在和先前說要趕她們一家從四合院搬走的那戶人家爭吵廝打著，卻忽然聽到了自家寶貝孫子的哭叫聲。
回過頭去，才看到棒梗已經被韓大爺像拎小雞一樣揪住了脖領子，被提在了半空中。
如果不是有個易中海在旁邊攔著，幾個大耳光，此時怕是早就已經扇在了棒梗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