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丈人在年底生了病,過年難得休假,所以隻一大早,就陪著妻子回了娘家。
何雨柱剛才喝酒時,已經聽彭長海聊過這件事,知道彭誌尚怕是要在妻子娘家那邊住個一兩天。
所以,自己短時間裡,怕是見不到這個兒時的玩伴了。
彭誌尚夫妻兩人不在家裡,吃飯的人自然也就隻有何雨柱和彭長海等四個人。
於是,彭長海便對何雨柱說道,“我隻讓你做四道菜,一道湯。”
“放心,我家裡也沒有鮑魚海參這些珍貴食材,不可能讓你真的放開手腳,去做一些咱們譚家菜耗時耗力,又難度極高的壓軸硬菜。”
彭長海笑眯眯的看向何雨柱,“應該不難吧?”
彭長海都把話說到了這地步,何雨柱當然沒有認慫的道理。
況且,就算彭長海真給他出些什麼難題,難道何雨柱就能撂挑子不做嗎?
他還是得迎難而上!
是以,何雨柱立即就拍著胸脯說,就四菜一湯而已,對自己來說,還真就一點兒都不算難。
何雨柱的回答,惹得彭長海和崔鶴鳴又一次笑了起來。
魏巧蘭,也笑著搖起了頭。
而後,除魏巧蘭留下來收拾屋子以外,何雨柱和彭長海、崔鶴鳴一起,便邁步走到了廚房裡頭。
順帶著,還拎上了他今天帶來拜年的兩條鯉魚。
彭長海和崔鶴鳴都是有眼力的頂級名廚。
先前在堂屋裡聊天的時候是沒仔細看,此時打眼一瞧,卻瞧出了何雨柱這兩條魚的不一般。
等何雨柱進了廚房,找了個盆將拎在手裡的這兩條魚丟到裡頭以後,彭長海和崔鶴鳴眼裡立時就帶出了驚歎。
彭長海忍不住讚道,“雨柱,你這魚是真不錯!”
係統所獎勵的東西,品相從來都是極品。
彭長海在上手往魚背上摸了一把以後,又出聲感歎著道,“像這麼好的魚,我這些年裡見過的次數,也算是屈指可數啊。”
旁邊的崔鶴鳴也出聲問道,“這是正宗的黃河鯉魚吧?雖然這個時節是黃河鯉最好的階段,但咱們在北京飯店做宴席時都不常用到,你是從哪裡弄過來的?”
何雨柱當然不可能直言相告,告訴彭長海他們說,自己身上有一個係統,隻要完成任務就能送給自己各種珍貴食材。
麵對彭長海和崔鶴鳴兩人問詢的眼光,何雨柱未作猶豫,立即就將自己準備好的理由拿了出來。
隻說自己有個朋友,而自己那位朋友,又有個剛好跑運輸的朋友……
彭長海和崔鶴鳴也就隻是隨口問問,並沒有非得要打聽清楚何雨柱這兩條魚來路的意思。
所以,隻在聽過何雨柱的解釋以後,他們便將這個話題岔了過去,轉而討論起了眼前兩條黃河鯉魚的新鮮程度。
而彭長海眼看到崔鶴鳴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這兩條魚看,便笑著朝他調侃起來,“眼饞我這鯉魚?”
“這魚可是雨柱送給我的,待會兒做好了,讓你嘗嘗就已經夠意思了,你可彆打我剩下那條魚的主意!”
崔鶴鳴將脖子一橫,叫道,“嘿,你覺著我是那樣不知好歹的人嗎?”
彭長海攤了攤手,“那誰知道。”
兄弟倆多年的感情,相互間鬥嘴早就鬥習慣了。
此時相視一眼,不由得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何雨柱則趁機對崔鶴鳴說道,“崔叔叔,您要覺著這魚不錯,等有機會,我去問問我那朋友,看他還有沒有路子,再給我弄過來幾條。”
“要是有,我給您送家裡去!”
何雨柱的這些話,讓崔鶴鳴的眼前不由一亮。
“那我們可說好了?”
何雨柱笑著點頭,“說好了。”
聊了幾句閒話,彭長海又領著何雨柱參觀完他的整個廚房,把各種廚具調料以及食材所在的位置,都指給了何雨柱看。
然後扭頭看向何雨柱,舊話重提,問道,“那兩條鯉魚既然是你帶過來的,今天的四道菜裡,就加一道魚進去,怎麼樣?”
何雨柱點頭應下,道了句,“沒問題。”
彭長海微微頷首,隨即,朝何雨柱招一招手,再衝著崔鶴鳴遞去一個眼神。
領著二人一起,來到了灶台底下,從角落裡取了一個並不算大的陶罐出來。
“還有,你跟我來瞧瞧這個。”
彭長海笑眯眯的將蓋在陶罐上的網兜拿下來,然後示意何雨柱往罐子裡頭去看。
然後,何雨柱就瞧見了幾隻蹲在罐子底部的青蛙,正昂著腦袋,在瞧著站在陶罐前的自己呢。
“青蛙?”
何雨柱疑惑的看向彭長海。
自己是手握係統,所以才能拿兩條最為正宗的黃河鯉魚,充當送給彭長海的新年禮物。
可他這青蛙,又是從哪裡來的。
莫非……
想到彭長海的工作單位,何雨柱的心裡,突然的就冒出了一個猜測。
而一旁的彭長海卻不知道何雨柱的心裡正在轉動著何種失禮的念頭,他隻是接上了何雨柱先前的問話,朝他說道,“這可不是青蛙。”
彭長海衝何雨柱糾正道,“這是哈什蟆,東北特色。”
“你仔細瞧它那肚子,不就知道了?”
何雨柱聞言,仔細去瞧了陶罐裡這幾隻“哈什蟆”的肚子,果然,看到了它們腹部,一個個紅彤彤,圓鼓鼓的肚皮。
何雨柱就此恍然。
他當然知道哈什蟆是什麼,這玩意兒又叫東北雪蛤,和蛤蟆、青蛙都不一樣,乃是中國特有的東西。
前清的時候,皇宮禦宴裡,有“四大山珍”的說法,這哈什蟆,便正是其中之一,與熊掌、猴頭等齊名。
是以,在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裡,就有一道清蒸哈什蟆,作為其中的大菜之一。
與黃河鯉魚相同,在此冬末春初,哈什蟆仍舊冬眠未醒的時候,將其從林間雪地裡挖出,便是其最為味美肉肥的時候。
看到何雨柱臉上的神情,彭長海就知道,何雨柱對於這種食材並不陌生。
畢竟,譚家菜作為北京城裡最有代表的官府菜,尤其譚家還是前清時的翰林高官,一些滿漢全席裡的富貴菜,自然也全都被譚家菜吸收到了自家的菜譜裡頭。
何雨柱作為譚家菜的傳人,打小在譚家菜的廚房裡長大。
如果何雨柱此時說自己對眼前的這種食材並不了解,那麼,彭長海和崔鶴鳴就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何雨柱,好讓他能回憶起小時候在廚房裡學過的各種譚家菜基礎理論了……
彭長海眼裡帶出了幾分得意之色,笑著衝何雨柱問道,“我這幾隻哈什蟆,不比你的黃河鯉差吧?”
何雨柱道,“那肯定是不差的!”
但在此時,一旁的崔鶴鳴卻忽然開了口。
他看著彭長海,問道,“上回招待外賓那幾隻哈什蟆,你不是一次就用完了嗎。怎麼現在還有?”
彭長海笑著回看崔鶴鳴一眼,道,“你怕不是忘了這些哈什蟆的來路了吧?”
崔鶴鳴稍稍沉吟片刻,想起了前幾天招待外賓的前後過程,試探著問道,“你是說,吉省駐京辦的劉乾事?”
彭長海道,“當年劉乾事的老母親過壽,我專程給他家做了幾道菜,這幾隻雪蛤,是他順便一起送給我的……”
聽過彭長海這樣的解釋,崔鶴鳴是如何想的,何雨柱並不知道。
但在他這裡,卻已是印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在何雨柱的臉上,也悄然帶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彭長海隨即又給何雨柱指了兩道菜,便算是將今天的題目全部都定下了。
一共四菜一湯,雖然並非每一道菜,都是那種需要耗費許多精力和時間進去的大菜硬菜,但因著譚家菜的做法從來精細,所以要把這四菜一湯全都做好做成功,卻也並不是一件如何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