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乃是夏季,征用太多的木炭肯定會令人生疑,告訴於諒、周鐸不要操之過急,還是要讓我們府中的護衛們去辦的好。”
“四爺說的有道理。”
道衍點著頭、表示讚成。
他們二人均為心思縝密、細致之人,但百密必有一疏,雖然朱棣已經考慮到這點,可最終還是在此處出了麻煩。
和道衍交談過了,朱棣一邊繼續在鄭和的服侍下“病危”,一邊日思夜念著兒子們。讓他大喜過望的是、不但兒子回來了,而且還是三個在、一個都不少,同時看起來不但沒受到絲毫損傷,甚至連半點兒委屈都沒受著,朱棣當時從床上跳了起來、抱住三個孩子,高興得差點兒大哭一場。
家團聚自然是好事,可就在這同時,一陣他們所不知道的強風、突然地從燕山卷起、直衝王府,乃至最後席卷天下……
自從將燕王三子送回,又削了岷王的藩,朱允炆好象有種無所適從之感,心事不受控製地以四叔為中心環繞個不停,在這種狀態下、關注的焦點自然再次落在燕王身上。而三位近臣也不失時宜地將所有與燕王有關的消息、優先拿出來商議。
終於、這天收到了北平都指揮使謝貴的密奏,說有人意圖謀反,但說的並非是燕王本人,而是他手下的兩名旗校官,於諒、周鐸。
卻原來、正如朱棣所料的那樣,他的這兩名得力部下有些心急了。因為木炭供應不及,於諒、周鐸便將任務分派給各百戶、讓他們按期交付。
然而駐紮在北平府西郊燕山地區的護衛中,有一名叫倪諒的百戶卻無法完成,又因上麵催得急,懼怕之下、跑到謝貴那裡密告。
當齊泰將謝貴的密奏拿給朱允炆看時,朱允炆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道,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依臣看來,雖然奏報的是燕王府的兩名旗校官,可畢竟他們是燕王的下屬,燕王自然是難脫乾係。”
齊泰回答道。
朱允炆想了想、又看了看黃子澄,
“先生看呢?”
“這個麼……”
黃子澄略一思忖道,
“臣倒覺得可以來個敲山震虎、威懾一下,奏折上不是說了、是燕王的部下圖謀不軌麼?那麼就先將這兩個人正法、以儆效尤,之後再密切監視他的其他從屬,如有不法、立即誅之。”
“好、先生說的對。”
朱允炆心中也很是生氣,本想將四叔留在最後,可偏偏有人不讓自己如願,那麼就殺掉好了,便道,
“擬旨,就將倪諒擢升到謝貴屬下為千戶,命其奉旨擒拿那兩名意圖謀反者,就地處斬、財產收沒。”
“臣領旨。”
黃子澄立刻照辦。
且說這天,北平府的上空多了些灰蒙蒙的雲層,將夏季裡灼熱的陽光擋在了後麵,使人們難得地覺得涼快了些。
隨著三個寶貝兒子的歸來,朱棣的病情也大為“好轉”,能夠出門騎馬到各處巡視了,所以此時正帶著鄭和及數名護衛在街上緩轡而行。
忽然,遠處飛奔來一名王府探報,來至近前施禮道,
“報,啟稟殿下,屬下剛剛探知、北平都指揮司不知因何派數千兵馬前往西郊。”
“哦?”
聞聽此報,朱棣本能地察覺出情況很是不妙、忙問道,
“我來問你,王府護兵在西郊可曾有何行動麼?”
“行動倒是沒有,”
探報回憶著道,
“對了,於諒、周鐸兩位旗校大人在那裡催辦事務。”
“什麼?於諒、周鐸……”
朱棣隻覺心頭一驚,連忙回頭對鄭和道,
“不太對頭,我們立刻趕過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好!”
當即,主從二人帶著幾名護衛打馬奔往西郊,可當他們趕到時、一切都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