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著大師還記得自己是出家人。我打算初九為張玉辦喪事,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到他府上去看看,真不知道見了他的夫人該說些什麼。”
“這個殿下就不用擔心了,”
道衍將手上的佛珠放下道,
“隻管說些安撫的話就可以了,至於到他府上,王妃夫人已經和世子去看望過了,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殿下您因傷心過度、在老衲這裡養病,所以隻要在葬禮上見見他的家人就可以了。”
“哦?是麼,”
朱棣還真沒想到徐王妃和高熾竟然體諒自己、到了這種地步,真是即開心又欣慰,長長地鬆了口氣道,
“這可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是啊,”
道衍微微笑了笑、又道,
“所以、隻要是殿下在葬禮上能安撫一下他這一家人就足夠了,殿下你知不知道,大概是受到張玉的影響,他的眷屬各個都對你崇拜的緊呢,如果能親眼目睹到燕王您的風采,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了。”
“風采?”
朱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主持自己最親密的心腹愛將的葬禮,本王還能有什麼風采?到時候大師您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喲,我寫的悼文、大師也要事先幫我看看。”
“這個倒是可以的,對了,京城那邊也在舉行著儀式呢,”
道衍用不無挑釁的語氣道,
“宮中傳過來的消息說,皇上將‘東昌大捷’之事告了太廟,在先皇麵前說他打敗了殿下你。”
“唔……”
聽他這麼說過後,朱棣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停了半晌才道,
“大師不必用這種事情來‘激勵’本王,祭奠過張玉及陣亡將士之後,我一定會再次出兵南征的。”
道衍得到的消息自然是確有其事,而且不僅如此,朱允炆還真的如黃子澄所預料的那樣、將他和齊泰又找了回來,並且官複原職了。
其實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朱允炆自從還是皇太孫那時開始、就隻和這兩個人及方孝孺在一起,雖然有時也會向他們發脾氣、甚至罵上幾句,可始終還是對他們存著信任。這次一氣之下、將二人趕走之後,竟發現滿朝文武百官竟然沒有誰和自己說句真心話的,每每議事之時,總是眾說紛紜、相互鬥嘴,弄得他無所適從,而朱允炆偏偏又是個少有主見之人,經常覺得誰說的都有道理的同時、又覺得誰說的都沒有道理,整日裡不勝其煩,最後隻得在方孝孺的建議下、將那二人給叫了回來。
再次看到他們,朱允炆還是有些生他們的氣,頭一句便問,
“你們二人除了四叔那份奏折外、還有沒有瞞著朕的事情?”
“這……”
兩人互相看了看、黃子澄向上叩首道,
“回皇上,除了燕王上奏外、臣不敢有任何瞞著您的地方。”
“那便好,”
朱允炆也算是有了個台階下、道,
“記住、如果日後讓朕知道了,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敢欺瞞於朕,朕就將你們趕出京城、永不相見!”
“臣記下了。”
兩個人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可也拿這位任性的年輕皇帝沒有辦法,隻得向上磕著頭道。
一旁的方孝孺見了、就這就算是“君臣和好”了,便諫道,
“皇上,依臣看,此將盛庸能大破燕軍,無論如何也是朝中幸事,不如以此告於太廟,以穩定民心。”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