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不朽!
薑病樹的這個問題,屬於意料之中。
導的施法過程被人打斷,還被實習生撞見,為了緩解尷尬,張誌病笑了笑,回答道
“哪有什麼特殊,不過就是三個病人,目前檢測下來,他們沒有孵化病魔。”
薑病樹當然不信。
沒有孵化病魔,那就是純粹的病患,三個普通精神病患,不至於隔兩層吧?
他轉了一下話鋒
“哦,對了張老師,我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現,我這個人耳朵有點背,因為頸椎病嘛,有時候會習慣性發呆。您放心。”
頸椎病能不能讓人發呆耳背,張誌病很清楚。
既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隻好抖一點消息
“好吧,真實的情況是這三個病人,拒絕被監視。”
“下麵的樓層,一直到第八層,都布滿了攝像頭,但是第九層沒有。所以他們去了第九層。”
“是他們自己主動要求與其他人隔開的。”
薑病樹疑惑
“你們居然會同意?”
張誌病說道
“最開始是他們三個直接搬去了第九層,然後那一天,發生了一件事,讓大家不得不同意。”
“什麼事?”薑病樹來了興趣。
“之前有工作人員進入第九層送飯……結果,他回來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張誌病清楚,得給薑病樹說一點有用的信息,滿足他好奇心,防止他亂說話導致自己社死。
薑病樹也不指望張誌病一下說出太多。
而且他還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一陣子。尋找地鐵裡病魔執念的妹妹。不可能真把上司徹底得罪了。
他現在就裝作是,純粹想知道一點老員工們知道的東西。
於是二人算是很默契的——點到為止。
一個人透露一點信息,另一個人也不多問。
但話說出口,就得有始有終。
“出了什麼問題?”薑病樹問到。
“那個人,忽然改了名字。”
“當我們叫他名字的時候,他沒反應,直到意識到我們是在叫他,他才糾正我們,說他不叫這個名字,真名字叫送飯甲。”
“但問題是,他已經在這裡乾了很多年,我們都知道他叫什麼。而且誰會起這麼個名字?”
“然後,他的發型從中分,變成莫西乾頭。”
“最後,他不識數了,一和零混為一談。這還是在好幾天後,結工資的時候我們才發現的。”
這麼巧,莫西乾頭?
薑病樹一驚,自己不就碰到了一個?
這種發型可不是人人都有膽量留的。
而且……三加零等於四,四大天王有五個……可不就是一和零混為一談?
他理了理得到的信息
“第九層有三個病人。然後發生了一起事故。”
“一個正常人上去送飯,回來之後,發生了三處變化。”
“一個是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一個是發型變了。一個是不認字了。”
這三種變化,莫非是對應了三種能力?
三人莫非都孵化了病魔?那為什麼病孵所要瞞著不報呢?
薑病樹順著這個想法想下去,很快覺察到了問題。
不過還來不及繼續追問線索,電話忽然響了。
叮鈴鈴的電話聲,讓張誌病猛然一哆嗦。
下一秒,他都不顧薑病樹在場,狂奔一樣的跑去接電話。
他像是一個聞到了肉味的餓狗。
薑病樹發現——
張誌病現在就跟吃了藍色小藥丸一樣亢奮。
張誌病內心也很清楚,自己不該去接這個電話,一旦接了,必然會醜態畢露。
可他就是收不住。
身體對那種巨大快樂的渴求,讓他著魔一般想要聽到電話裡的聲音!
他的動作快,但薑病樹這個波動者就更快!
薑病樹一個箭步,便已經先張誌病一步,拿起了電話聽筒。
這一幕讓張誌病驚呆,但下一瞬,他的神情變得玩味起來。
既然薑病樹撞見了自己社死的場景,那麼讓薑病樹社死被自己撞見,也很合理吧?
大家都在同一個地方,做了同一樣羞恥的事情。
聽起來,多麼順耳!
張誌病甚至準備拿出手機,拍下接下來薑病樹過於快樂的樣子。
就好像其他幾個致病師,也都有著自己社死的場麵,當然,他也有那幾個人的。
但劇本……
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那麼走。
“餓了?餓了你去食堂啊。還是說你不方便?那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你在哪一樓?”
薑病樹拿起了聽筒,聽到的第一句就是
“張致病師,我有點餓,能不能送一點東西給我,謝謝你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輕柔,甜美。
以至於薑病樹感覺心情很愉悅,似乎空氣都變得更芳香了些。
這並非是讚揚對方的聲音,而是薑病樹實打實感受到了快樂。
他做出了回應。
語速很正常,呼吸沒有任何加劇,目光也沒有變得飄忽遊離。
不該膨脹的器官,也沒有不合時宜的膨脹起來。
簡單來說——薑病樹正常極了。
但正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正常了,讓電話聽筒那頭的女人,有些意外。
她意外於薑病樹的聲音,自己從來沒有聽過。
這個聲音確實是很好聽的男性嗓音,但很平穩。
沒有其他人說話時的急促感。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這個人竟然不像張誌病一樣,跟發狂了一樣亢奮的嗷嗷叫。
張誌病並沒有聽到聽筒裡的聲音。
他整個人怔住,哪怕隻是電話響起,他的身體就條件反射性的……開始亢奮。
但為什麼薑病樹沒有?
為什麼這小子……看起來眼神如此乾淨?
他難道沒有被那種巨大的快樂淹沒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可是聽到了聲音的啊!
這間病院裡所有致病師,都沉迷於那樣的快樂裡。
所有致病師,為了那種快樂都達成共識。
他怎麼能沒有呢?
張誌病一時間無法理解。
另一邊,薑病樹說道
“喂,還在嗎?怎麼不說話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發了一會兒呆
“你……你是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嗎?”
“是我,告訴我你在哪一樓,我讓人給你送吃的。”
什麼樣的病人,餓了是直接打電話給致病師,而不是和其他病人一樣統一安排進餐?
而且看張誌病的反應,假如不是打錯了的話,那麼張誌病對接下這通電話,似乎有著某種近乎病態的渴求。
薑病樹越發的感興趣。
電話那頭,女人也同樣的對薑病樹感興趣。
但她並沒有對薑病樹說自己住在第幾層。
她掛斷了電話,走到了窗邊。
十一層的房子,樓層單層高三點五米。
這並不是很高,從最高層的窗戶上望下去,能夠看到不少病人在院子裡奇奇怪怪的活動著。
她也想走出去活動,但是她做不到。
過分強烈的愛,讓她處境變得危險。
隻是今天和往日不同,她並沒有隻是看幾眼就離開。
而是慢慢等著,甚至把椅子也搬來了窗邊。
似乎有了想要見一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