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後一定要告訴他的婆娘,他們都督不管哪一方麵,都是漢子中的真漢子,男人中的真男人!
恒景沒想到時顏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耳朵更熱了。
他儘量神色淡然地看著身旁的女子,卻突然擔心起了自己牽著她的手,可會如他身上一般熱,可會讓麵前人察覺到,他此刻心情的焦躁難耐?
在場唯一知曉真相的風玄知卻是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是希望陛下願意安安心心地跟都督過日子,為了這兩貨,他一顆心都被折騰老了。
但從他的觀察來看,陛下對都督分明還疏遠著呢!而且彆以為他不知道,都督昨晚壓根沒叫人進房間伺候,夫人跟都督就算能騙過所有人,也是騙不過他的!
在風玄知眼裡,自家都督身上悲情男人這四個字還是被焊得死死的,至今還沒有被動搖過!
就在這氣氛有些微妙之時,一個爽朗帶笑的聲音響起,“沒想到都督跟夫人竟是如此情深意重,羨煞旁人,小的真是差點被外頭的傳言騙過去了!”
說話的,正是裴侍郎派過來的那個劉郎君。
時顏這才想起,這裡的主場應該是劉郎君才對,連忙看向他,微微一笑道“這位便是劉郎君吧?上回在望京府衙,我與你有過一麵之緣,不知道劉郎君可還有印象?”
那劉郎君笑道“當然!夫人當時在詭譎莫測的案件前依然淡定從容的風姿,讓小的印象深刻,便連裴侍郎事後,也對夫人讚不絕口呢!”
時顏本就欣賞裴嚴,此時聽他這麼說,嘴角笑容不禁揚得更高,眼神也明亮了些許。
也許是先前做女帝時的習慣使然,時顏每每見到不可多得的人才,總是會異常興奮,想方設法地要把對方勾搭……咳咳咳,招募到手。
一直注視著時顏的恒景見到女子亮如星辰的眼眸,一顆心不由得微微一沉。
她這樣的眼神,他不陌生,先前她注視著她身旁那些男子時,就經常是這樣的眼神。
麵對他時,卻總是疏遠淡漠得,仿佛他是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心裡忍不住就燥鬱了幾分,握緊了手裡女子的手,低聲道“先過去坐下。”
時顏下意識地覺得恒景的語氣有些生硬,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察覺到女子重新投放到自己身上的眼神,恒景心裡的燥意頓時消散了些許,不禁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嘴角。
若是讓她發現,自己對她竟有著那般恐怖的占有欲,她隻怕立刻就要跑得遠遠的吧。
恒景不動聲色地看了時顏一眼,牽著她就往主座的位置走去。
時顏探究地看了恒景一會兒,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思索一番後覺得大抵是自己感覺錯了,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見恒景在主座坐下後,時顏正暗自琢磨著自己坐哪裡,是不是應該坐到下麵的座位上,就感覺牽著她手的男人微微一用力,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了他正坐著的長榻上,不禁有些訝異地看了恒景一眼。
大興有些類似於她先前那個國家的唐朝,這時候的人們是不興坐椅子的,坐的時候,通常是直接在地上鋪張席子或放個坐墊,講究一些的人家則會擺一方長榻。
坐姿也很有考究,是小腿貼地,臀部坐在小腿和腳跟上的跽坐。
而恒景的書桌後麵,擺的就是一方長榻。
他這一舉動,不但驚到了時顏,在場其他人也被驚到了。
恒景卻仿若未覺,看著時顏,淡淡道“你坐我旁邊便是,總歸,我這方長榻夠寬,坐上幾個你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