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她手底下的人,再也無法聚齊了……
就在這時,她擱在膝蓋上的左手突然一熱,時顏心頭微跳,男人手掌溫暖而寬厚,因常年練武而帶繭的手摸上她的時,會有淡淡的粗糙的觸感,卻不難受,反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時顏發現,她竟然已經漸漸習慣恒景的手,以及他這時不時的動手動腳了……
“在想什麼?”恒景分外留戀女子的手的光滑柔嫩,下意識地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嗓音微啞地低聲道。
他一直克製著自己,然而在看到女子突然黯然下來的眼眸時,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的手握進了手裡。
她方才那模樣,仿佛一瞬間離他很遠很遠,就像他沒有機會參與的那七年,讓他的心不由得有些慌。
感覺到男人的動作越來越放肆,時顏臉頰微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想把手抽回來,卻一如往常,抽不回來,隻能默默望了望天,低聲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你手底下的人都挺有趣的。”
恒景的動作微微一頓,不禁瞥了底下眾人一眼,眉頭微皺。
有趣?
嗬,有他有趣麼?
時顏沒再搭理身旁的男人,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抬眸看了底下的人一眼,淡聲道“裴侍郎把篩選出來的人分類,是為了探查暗窯裡的賓客選人的規律罷。
畢竟,暗窯說到底就是一門生意,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滿足它裡麵的客人的。”
時顏短短幾句話,就又把話題的走向拐了回來。
不知不覺間,這場議事的主角,已是由恒景,變成了她。
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微妙的轉變,而察覺到了的人,都在無聲地縱容著。
風玄知瞥了一臉有妻萬事足的都督一眼,不禁深深懷疑起了,都督也是在借機偷懶吧!
劉常明又忍不住佩服地看了上首的女子一眼,點頭道“是的,夫人說得沒錯!就像去飯館吃飯的客人一般,大部分客人都有自己的口味,這種口味一旦固定下來了,就很難再有改變。
裴侍郎覺得,這個暗窯中的客人在挑選人時,定然也會有自己的喜好偏向,通過對被初篩出來的失蹤人口分類,我們說不定能找出那個暗窯中的客人喜歡的類型,從而通過這條線索,追查到暗窯裡都有哪些客人!
而篩查後的結果也不出裴侍郎所料,這些失蹤人口中,確實,存在著一些十分巧妙的相同點……”
劉常明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陰沉,道“例如,這裡麵有好幾個年齡都在十五歲到十八歲之間,已然定親卻還未嫁人,在當地有一定才名的女子。
又例如,有好幾個已然嫁人並生了孩子,正……有著身孕,模樣姣好的女子。
甚至,還有好幾個不到十歲的女童,她們的共同點是都長得可愛玲瓏,出身富貴人家,家裡人對她們十分寵愛,把她們養得天真浪漫,十分引人喜歡……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也許還是巧合,但當發現的相同點越來越多,且同一類型的人,在失蹤時間上都有一定規律後,裴侍郎已是可以確定,這一切,都定然不是巧合!”
這一番話,聽得在場的人都異常沉默,沉默中又蘊含著說不出的荒唐和氣憤。
最終,還是張抑打破了這一份沉默,狠狠地一拍麵前的矮幾,險些把矮幾拍折,咬牙恨聲道“這群畜生!”
就連恒景也顧不上吃豆腐了,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常明暗歎一口氣,道“這些發現,裴侍郎早已是寫成了卷宗,打算呈給都督了,誰料就在這時,發生了品茗居的案子。
這個案子,卻是又一次佐證了裴侍郎的猜測……”
一直沒說話的時顏這時候眼眸一抬,眼神暗沉,以無比肯定的口吻道“可是品茗居裡死去那個女子,對上了裴侍郎先前整理出來的的其中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