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害死了你們,抱歉,過了這麼久,我才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站在她身後的恒景聽著女子努力抑製著哭腔的聲音,心疼得仿佛都麻木了。
這便是他不知道該不該帶她來這裡的原因。
回憶縱然美好,卻也傷人。
然而,如今,他們已是來到了這裡,他便是再心疼,也不能打擾現在的阿顏。
那是阿顏,和他們三個之間的羈絆。
即便他也是阿顏曾經的夥伴,甚至是阿顏如今的夫君,他也不能隨意走進他們的世界。
他隻能站在這裡,默默地陪伴著阿顏。
讓阿顏知曉,她不是隻有一個人,她還有他。
時顏就這樣跪在墓前,斷斷續續地和曾經的夥伴說話,就這樣跪了一下午。
到了最後,她記得自己似乎是困了,一旁的恒景也終於看不下去,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回了房裡。
然後,她就窩在恒景的懷裡,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天色已是全黑。
時顏睜眼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然而,她明明記得,她睡過去前,恒景就睡在她旁邊。
怎麼這會兒,人就不見了?
時顏慢慢坐了起來,感覺周圍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不管是先前做女帝的時候,還是重生後,她身邊總是有一堆人服侍,好像這般獨處的時候,已是很久沒有過了。
她緩緩看了四周圍一圈,下床穿好鞋子,走了出去。
這個二進製的院子很小,小到時顏剛剛走出房間,就聽到了不遠處廚房的方向,傳來切菜的聲音。
她挑了挑眉,走了過去,便見到狹小的廚房裡,恒景正撩起衣袖,低著頭,在切著手中的一個西紅柿。
他眼神認真,臉色嚴肅,仿佛不是在做飯,而是在做一件什麼大事一般。
廚房裡炊煙嫋嫋,卻是讓他這久經沙場顯得過分冷冽堅毅的麵容,多了幾分溫情和讓人心動的煙火氣。
恒景明顯早就發現她的存在了,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你醒了?我還想一會兒做完飯後再去叫你起床。“
男人的麵容在嫋嫋的煙火中,顯得無比溫潤美好。
時顏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咳一聲道:“怎麼是你做飯?這裡不是有你雇傭的仆從麼?“
恒景已是轉回頭,繼續專注地處理手上的食材,邊處理邊道:“我讓他們先回去了,這是我們的家,我覺得,你應該不希望有其他人在這裡。“
確實。
畢竟他們當初住在這裡的時候,可是沒有什麼仆從的啊。
雖然時顏知曉,恒景讓那些仆從回去了,但這個院子周圍,定是還是布滿了他們的暗衛和侍衛,但她依然為男人這個用心而動容。
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在恒景開口問她什麼之前,突然伸出手,從身後抱住了男人的腰,輕輕地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感受到身後的溫暖柔軟,恒景處理食材的動作頓了頓,帶著幾分困惑擔憂道:“阿顏?”
“嗯,你不用管我,我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了。”
時顏看了一眼料理台上,已是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西紅柿,和切好的肉丁,不禁有些納罕地道:“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便是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負責做飯的也是阿蘭。
恒景按下心底的柔情和轉過身回抱她的衝動,繼續低頭清洗手上的一條魚,微微笑著道:“剛開始從軍的時候,身邊可沒有人服侍我,什麼都要自己做,不過做個飯而已,也沒什麼難度。”
時顏聽著他這再平常不過的語氣,眼神微動。
那段日子,他定然是很艱難才熬過來的。
隻是,他從來不會在她麵前多說。
這男人,還是有著其他男人的通病,總是把那些痛苦的事情獨自消化。
時顏不禁更緊地抱住了他,臉在他背上蹭了蹭,笑著道:“應該不會很難吃吧?”
她原本是開玩笑一般說出這句話的,男人卻頓了頓,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應該不難吃,我雖然很多年沒做飯了,但先前我做飯的時候,隊裡的夥伴都會湊過來蹭飯吃。”
時顏微愣,忍不住一點一點地笑開了。
這男人在某些方麵,總是透出一種不自覺的可愛。
讓她總是忍不住越來越喜歡他。
她一邊笑著,一邊又在他的背上蹭了蹭,道:“那我就期待著了。”
這樣的煙火氣,讓她著迷,甚至想沉溺其中。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清醒地認識到,這樣的煙火氣,不是屬於他們的。
安靜了一會兒後,時顏再次啟唇,輕聲道:“你說,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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