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謝殊的瞳孔劇烈的顫了顫。
他手放在膝上,甚至就看了於佳薇一眼,目光就挪開了。
於佳薇這是在質問。
她得知楊蓓的死,都想要去查到真正的死因,可他是她的父親,是母親愛著的人,卻如何能這樣冷眼旁觀這麼多年呢。
謝殊始終沒有開口。
於佳薇並不催促,就是用一雙探究的,澄澈的目光去看他,叫他無處遁形。
謝芷愛曾經說得對。
他敢承認麼?
他不敢。
他是一個懦夫。
他怕說出來後,他的女兒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
謝殊說“我……是親眼看著她跳下去的,我沒有來得及阻攔。”
他終歸是來晚了一步。
人是從醫院的大樓上跳下去的。
施救都很及時,隻是……
人卻沒有搶救回來。
他親眼看著她從手術室裡被推進太平間內,親眼看著她從殯儀館內推出來,進了火化場,成了那一捧骨灰。
他精神上出現了紊亂。
謝老夫人送他去精神科開了藥。
謝殊時常會覺得楊蓓還在。
兩人還是一起生活在那遠離大城市的紛爭的小小漁村。
她依舊是那村子裡最漂亮的一朵花。
可那個時候,他心懷抱負,不甘心永遠在那小村落裡默默無聞,母親卻又渴望能去大城市裡過上好的日子,一朝被謝老看上成為續弦,母子兩人走了出來。
而楊蓓也追著他的腳步,考上了城裡的大學,又考上了工作。
一切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去達到的。
她沒有走過捷徑,每一步都走的踏實而瀟灑。
他永遠都記得,她在謝家大宅的路口,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頭發鬆鬆的挽在腦後,站在夏日裡碩大樹冠的梧桐樹下,風吹動她的裙擺,她遠遠地朝著他笑。
是夜。
他重新坐電梯上了八樓的天台上,俯瞰那高樓。
風是冷的。
他向前邁了一步。
忽然,身後有一個身影衝了過來。
“陸殊!你要做什麼?!”
謝殊轉過頭來,看著拉住他的女人。
白色長裙,頭發鬆鬆的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臉上不施粉黛,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慌張。
“你不要我了嗎?!”
謝殊伸出手來觸碰她的臉,撥開被風吹動的發絲。
“蓓蓓,你回來了。”
女人用力的抱住了他,踮起腳尖去親他的唇。
“再也沒人阻礙我們在一起了。”
…………
南市。
陳東鐸接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天光,和現在南市的天一樣。
昏黃,一切仿佛是蒙上了一層晦暗的濾鏡一樣,把所有的一切都蒙到其中。
當晚,宋青蘿陪同魏氏父子二人踏上了返程c市的航班。
陳東鐸耳麥中接到推送消息的那一秒鐘,他對手機中道“行動。”
越野車駛過筆直的公路,在岔路口下道,開到了坑窪泥地之中,自前而後,車輪碾壓地上的石頭。
車輛開到密林入口,再沒有路,就停了下來。
陳東鐸把一柄黑色的手槍開了保險,插進腰封之中,拉開車門。
開車的黃秘書立即說“老板,叫順子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