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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天點點頭,他思忖片刻,道「哥,我覺得這種事情,要越來越好。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咱家的事情被哪個不長眼的泄露了出去,你不就雞飛蛋打了」
劉光福也有這個想法,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這年代不比後世賓館林立,男女朋友想在一起,隻要開一個房間就可以了。
招待所都是要介紹信的,而劉家和張家平日屋裡都有人,也不好操作。
「哥能不知道嘛,隻是一直沒找到好地方,總不能在大街上吧」
「地方我有啊。你還記得周利民不」
「就是那個地主崽子」
「彆說那麼難聽,周利民家不是地主,地主是他大伯家。周利民那時候不是受到牽連了嘛。廠裡人都不待見周利民,隻有我跟他玩得好,現在我們兩個就是鐵瓷。
周利民大伯家現在不在京城,家裡的鑰匙在他手裡,你要是想用地方的話,我去找周利民要過來。」
聽到這話,劉光福的屁股瞬間不疼了,他從床上爬起來,催促道「那你快去啊」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在危難之際,彆人伸出了援手,你能感激彆人一輩子。
劉光福把借房子的事情,給周利民說了一聲,周利民二話沒說,便把鑰匙拍給了他,還把皮鞋借給了他。
那是一處距離四合院不遠的老宅子,周邊很清靜,很適合男女幽會。
劉光福拿到鑰匙,從衣櫃裡翻出一套乾淨的中山裝,一條黑褲子,穿上皮鞋,對著鏡子捯飭了半天,確定鏡子裡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後,他朝劉光天借了五塊錢,到供銷社裡買了一小包古巴糖。
張桂珍最喜歡吃糖了。
劉光福覺得今天他的春天要來了,為了增加成功率,還很大氣的花了五毛錢,向閻埠貴租了一天的自行車。
騎著自行車直奔西直門的糧站。
張桂珍是糧站的售貨員。
糧站的售貨員在這個物資貴乏的年代可是好職業。
就算你有錢,有票券,售貨員也可以以糧站裡沒有糧食為理由,拒絕把糧食賣給你。
有時候,甚至會把一些陳年蟲蛀的糧食,當成新糧食出售。
你不買
對不起,糧食隻有糧站賣,不買的話,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這也是劉光福想娶張桂珍的原因,有一個售貨員媳婦,以後還能餓著嗎
劉光福來到糧站的時候,張桂珍正在收拾一位顧客。
「看看,我讓你撐著布袋口,你是怎麼撐的小米都灑了吧」
「不是,同誌,你怎麼不講理呢明明是你倒歪了。」
「吆,吆,吆,你還敢跟我呲牙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今天不把糧食賣給你,讓你們全家喝西北風去。」
「我對不起,是我錯了」
「哼,知道錯,說明你這個人還有救,現在自個把小米抓起來。反正你錢已經給我了,不能退給你。」
「可是,地上都是灰,售貨員同誌,你看,這小米裡都是石子,我拿回家也沒辦法吃啊。」
「嗬,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再說了,小米裡有石子就沒辦法吃嗎你這是要搞生活作風腐化嗎信不信,我現就你能喊人把你帶走。」
「我我」
老大爺支吾了半天,憋得麵紅耳赤的。
旁邊的群眾勸他「老大爺,彆拿雞蛋跟石頭碰,你碰不過人家的
。小米裡有石頭,回家用水淘一遍,再過一遍漏勺就可以了。雖然還會有點磣牙,但是也能填飽肚子。」
看來,這種事情不會第一次發生了,大家夥都有了經驗。
老大爺長歎一口氣,隻能艱難的彎下身子,用他那張皸裂的手,顫抖著把小米,一點點都撿進布袋裡。
劉光福在外麵看了個全過程,忍不住衝著張桂珍豎起了大拇指「媳婦兒,你真是牛氣,對於這種不懂事的人,就得狠狠的治他。給他點好臉色,他就不知道好歹了。」
此刻的劉光福,已經把自己代入到了張桂珍的視線中。
出乎劉光福預料的是,張桂珍隻是抬起頭撇了他一眼,便扭過頭去跟旁邊的售貨員聊起了天。
劉光福有些尷尬,他想湊上去,又想到自己才買了二兩古巴糖,壓根不夠給那些貪吃的大媽們分。
劉光福隻在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等著張桂珍下班。
下午五點,食品站準時下班,張桂珍挎上帆布包,走出了食品站。
劉光福連忙衝上去,攔住了她「桂珍,我來了。」
「你誰啊」
「啊」劉光福見到張桂珍有點生氣,連忙從包裡把古巴糖取了出來「桂珍,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古巴糖。」
張桂珍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意動,不過旋即搖搖頭「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快走吧」
馬上就要到手的媳婦,竟然說不認得自己,這可把劉光福急壞了。
他從包裡摸出那把鑰匙,在張桂珍麵前晃了晃「桂珍,我借到了房子,不如咱們這會就去那裡,把事情辦了。這些天,我可急壞了。」
話音落了,隻聽得「啪」的一聲,劉光福的臉上便挨了一個兜子。
「臭流氓,給我滾遠點」
這時候的劉光福徹底懵逼了,在以往張桂珍是喜歡耍一點小性子,但是隻要勸上兩句,很快情緒便會緩和下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
見張桂珍越走越遠,劉光福連忙快步追上去,拉住張桂珍帆布袋的挎繩,大聲質問道「張桂珍,你今天發的是什麼無名邪火,我為了借到房子,容易嘛我,你竟然這樣對我。」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
視線逐漸朦朧起來,周圍的景物逐漸暗澹無光。
劉光福陷入無邊無際的悲傷中。
許久,他大口的喘氣,才算是緩了過來。
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惡狠狠的說道「是誰泄了我家的老底,我要找他拚命。」
劉光福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平日裡很少禍害大院裡的人,他想了一陣子,也沒有想到是誰在背後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