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千尋拿起手機,撥通了薑文淵的電話。
但響了一會兒,薑文淵那邊沒接。
連撥了三次過去都毫無反應後,她最終還是作罷。
看來關於身世的疑惑,她得慢慢查了。
薑千尋起身,去照了照鏡子,認真端詳鏡子裡麵的自己,試圖找出跟薑文淵相像的地方。
也試圖找出和媽媽生前模樣相像的地方……
看著看著,薑千尋開始腦子一片混亂,分不清像還是不像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嗎?
不過她覺得,自己不是薑家親生女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蘭姨經常說,曾伺候過懷孕的母親。
她出生的時候,蘭姨還抱過她,沒理由養了二十年,中間被人掉包都不知道。
想到這兒,她重新拿起手機,撥通孟自喜的電話。
淡定說“自喜,幫我找個可靠的偵探。”
等薑千尋掛斷和孟自喜的電話時,蘭姨已經下樓了,房間內,隻剩下鐵頭還站在她陽台上吹著冷風,嘴裡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最近事情還算順利,今天又無所事事,薑千尋難得有心情跟鐵頭互動,推開窗戶,讓它飛進來取暖。
見到鐵頭進來後,嘴裡還說著對不起,薑千尋有些驚訝,白淨手指碰了碰它的小嘴。
“奇怪,我記得你以前隻會叫我的名字,或是喊餓了餓了,飽了飽了,你什麼時候學會說三個字了?”
說完,薑千尋想了想,好像又記得她聽過幾次,隻不過那時她和刑冥遇在冷戰中,她沒有心情理會。
她自問自答“看我,懷孕都變傻了,忘了你以前就說過。”
說完,她拿過桌上的葵花籽,給它喂幾顆,邊喂邊問“不過,三個字是誰教你的?蘭姨嗎?”
鐵頭很聰明,能和主人對話,它哢嚓哢嚓將瓜子吞進去,才搖著小腦袋否認。
“自喜?”薑千尋繼續問。
連吃幾顆葵花籽後,鐵頭用嘴理著的羽毛,更用力的甩了下頭。
“那是誰啊?”
鐵頭理好羽毛,突然撲騰著翅膀,飛出臥室,進了對麵的小畫室,停在書桌前,嘴裡繼續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薑千尋愣了下。
這是刑冥遇教的?
這個男人,真是無所不能,才在薑家住幾天,連他的鐵頭都會馴養了,薑千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等等,不對,他為什麼要教鐵頭說對不起啊?
薑千尋腦海裡立即生出一個疑問,忽然,她想起,她之前聽到鐵頭說對不起的時候,是她和刑冥遇冷戰期間,難道
薑千尋後知後覺,失笑的同時,一顆心頓時亂了節奏。
情不自禁拿出手機,調出男人的微信,想問一問他,但一想到他離開之前說有個會要開,她還是放下手機,起身上了床。
算了,事情已經過了,再提也沒有意義。
不過,她似乎知道,以後應該怎麼跟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相處了。
薑千尋抱著孕婦枕,腦子想著刑冥遇,眼皮漸漸沉下去。
與此同時,刑氏集團頂樓。
一身正裝的男人並不知道有人在想他,此時,他坐在書桌後麵,對麵超薄的筆記本內,有法語在裡麵傳出來。
刑冥遇長腿交疊著,單手支在額頭一側,正在仔細聽著。
頭頂白熾燈的光落在男人英俊的臉上,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立體,穩重。
直到筆記本內的聲音停了,男人才掀動薄唇,同樣用法語安排著事情,清冷低沉的嗓音分貝不是很高,偏偏沒有人敢出聲,整個辦公室隻剩下男人說話的聲音。
直到站在門口等候的周助理腿都有點站麻了,男人才停止說話,很快合上了筆記本。
周助理見狀,這才舉步進去,將手中文件遞過去的同時,恭敬道“刑先生,晚上您還有個會,各部門負責人來例行彙報……”
刑冥遇將筆記本伸手交給周助理,打開遞上來的文件,掃了幾眼,修長大手剛想拿起簽字筆。
前頭,將筆記本放好的周助理又道“對了,刑先生,剛剛您在開會時,江叔也來了電話,說剛剛秦少爺去了薑家彆墅門口,當時您在開會,江叔就打到我手機上了。”
刑冥遇剛落下的筆尖一頓,眉頭皺著,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周助理見狀,立即識事務的繼續彙報。
“江叔說,兩人還在門口說了會兒話,但說了什麼,江叔將車子開進了彆墅,沒聽清,隻說他打電話過來時,秦少人還在彆墅門口等著沒走。”
“唰唰唰!”辦公室時頓時響起簽字筆滑動的聲音。
一分鐘後,周助理接過簽約好的文件,正準備下去,書桌後麵,男人突然出聲“晚上的會議推後,改期!”
周助理驚訝不已。
這個會議是刑先生回國前特彆安排的,結果他回國就跟江叔去了趟t市,這才延遲到今晚,沒想到刑先生會再次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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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安總監吧!周助理眼裡閃過了然。
不過驚訝歸驚訝,事情他還得照辦。
“是!”
等周助理退下去,刑冥遇臉色沉得更厲害,但他一個字也沒說,繼續忙碌著工作,期間,周助理好幾次進來找他簽字,簽完字後,他離開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但男人並不在意,直到手表上的短針指到十七點整,他準時合上文件,拿上手機就下了樓。
一樓,宋叔已經在黑色邁巴赫旁邊等著了,看到自家先生下來,他按下車子開關,恭敬打開車門。
“先生,您請上車。”
“鑰匙給我。”刑冥遇沒上車,反而伸出大手。
宋叔更加驚訝了,剛剛接到先生信息,讓他在樓下,他已經夠吃驚的了,這才到下班時間啊。
他原本想著,工作狂先生怎麼的也得加班到晚上八九點的。
現在就更奇怪了,早下班就算了,今天先生要親自開車?是有什麼急事嗎?
也未免太反常了!
不會是去陪安總監吧?工作狂變老婆奴了?
但疑惑歸疑惑,宋叔還是不敢多問,將手上的鑰匙遞了過去,才回過神來,黑色邁巴赫已經開出了刑氏大門。
半小時後。
黑色邁巴赫緩緩開進薑家彆墅。
現在才十七點三十分,京市正處於下班高峰期,原本熱鬨的薑家彆墅不見陳錚等人的身影,很是安靜,隻有薑家的鸚鵡見到他來了,從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枝上飛下來,停在車頂上,歪著腦袋看著他。
唯一不同的,是它不再嘴碎。
刑冥遇從車上下來,掃了它一眼,深眸沉了沉,突然說出兩個字,見它開了口,還學得挺好,他才滿意的邁上台階,進了主屋。
屋內,刑冥遇一進來,就聽到小餐廳那邊傳來蘭姨和江叔的說話聲。
他換了鞋子,上了客廳的石階,越過回廊走進去,看到小女人不在裡麵,隻有江叔和蘭姨在裡麵忙著,兩顆腦袋湊得很近。
大概是男人的氣場太大,同握著一瓶花生油正在往菜上澆淋的江叔和蘭姨同時望過來,看到是他,兩人立即放下花生油瓶子,恭敬向他問好。
“刑先生。”
“先生,您來了。”
刑冥遇嗯了聲,視線往旁邊看了看。
江叔意會,恭敬道“先生,薑小姐在樓上休息。”
“好。”刑冥遇說完就要走。
江叔直覺看了眼時間,下班時間,他又多嘴問了句“對了先生,您晚上在這兒用餐嗎?”
提到在薑家用餐,刑冥遇下意識看了眼行程表,確定不會有什麼急事後,才點了點頭,又答了聲好,轉身上了二樓。
二樓主臥上門沒關。
刑冥遇一進來,就看到小女人連被子都沒蓋,整個人左側位臥著,睡得安靜。
她睡顏恬靜,連嘴角也難得的微微翹起來,似乎在做什麼美夢,室內開著空調,暖氣讓她的臉蛋紅紅的,嬌氣十足。
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停在臥蠶上方,讓人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它們。
視線慢慢從睫毛往下,隻見小女人一隻手墊在臉蛋下麵,另一隻手放在孕肚上麵,不難想象,在睡著之前,那隻小手肯定小心著撫摸著肚子裡的寶寶。
女人和孩子都在自己眼中,刑冥遇嘴角難得染上一絲溫和。
他關上門,脫了外套掛她的米色外套旁邊,坐在床沿邊上,單手撐在小女人一則,挺直腰身俯下去,近距離欣賞著她的睡顏。
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原本安睡的小女人有了動靜,情不自禁往他這邊靠了靠,巴掌大的小手,還往他想觸碰她臉頰的大掌裡蹭了蹭。
小女人溫暖的體溫透過指尖傳了過來。
刑冥遇心頭一軟,動作極輕的用拇指觸碰白嫩的臉頰,同時用薄唇輕碰她熟睡的眉眼,腮邊,最後落在她孕肚上。
隔著毛衣,他親了親隆起的孕肚。
不知是不是和孩子有感應,他才親完,突然,軟軟的肚皮上凸起來一塊。
刑冥遇忍不住伸手,大手擱在肚皮上,感受著上麵還沒平複的凸起,內心做了父親的感覺更真實。
雖然星寶璡寶喊了他四年爸爸,但他到底隻是叔叔,以叔叔身份在保護他們。
他還記得,二寶第一次喊他爸爸時,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懵的。
現在是完全不同的,他會感到真切的幸福,還有沉甸甸的父親責任感,是驚喜,也是甜蜜。
刑冥遇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撫著那處,直到胎動平息,他才戀戀不舍收回手,拉過被子替小女人蓋好,長身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打開手機,處理著還沒完成的公事。
小小的房間安靜到可以聞到二人的呼吸。
剛處理好文件,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頭擰開,隻見蘭姨端著一杯咖啡上來,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份財經報紙。
“刑先生,您喝杯咖啡。”蘭姨恭敬端到沙發旁邊的小幾上,聲音極輕道,順便遞上一份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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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科技很發達,看新聞隻需要上網就能看到,但訂閱報紙是大小姐外公老爺子在世時的習慣,大小姐小時候耳濡目染,也喜歡看報,所以,在她回國後,又讓報社送了過來。
刑先生也經商,應該會喜歡吧。
刑冥遇看到財經報,伸手接過,低聲說了聲謝謝。
蘭姨搖頭表示不用客氣,視線看向睡得安穩的閨女,見她無事,才安心退了下去,一邊心想,客氣什麼?喜歡就多看點,不夠看,她還能立即讓報社多送點彆的過來。
隻要彆像在鄉下那樣,欺負她家閨女就成
刑冥遇沒錯過門口外依依不舍關門的蘭姨臉上那擔憂的神情,他抿了抿唇,將報紙翻正過來,安心看了起來。
床上,薑千尋睡得很沉。
但孕婦的睡眠,到底是有限的,不是她睡不著,是肚子會餓。
薑千尋再次睜開眼時,就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伸手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晚上十八點了。
都這麼晚了,難怪她餓了。
她放下手機,雙手撐著孕肚要起來,一轉頭,就發現刑冥遇坐在床對麵的小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在看財經報紙。
房間內,燈也打開了,燈光打在男人立體的俊臉上,煞是好看。
應該是感覺到了她的打量,男人視線從報紙上移開,看向她。
對上男人熾熱的眼神,薑千尋先是一愣,隨後一臉尷尬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偷看被發現,是有點丟臉的。
刑冥遇見她要起身,放下報紙和咖啡杯,起身走了過來扶她,一邊答道“下班就過來了,你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