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半天也邁不開腳步。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他覺得雙腿都麻了,才幽魂一樣,失魂落魄的拿著水杯下了樓。
二樓主臥。
親吻發出的聲音讓薑千尋臉紅,身體發緊。
她迷迷蒙蒙的已經困了。
不知過去多久……
時間也說不出是快還是慢……
等薑千尋窩在男人懷裡被吻得逐漸睡過去時,床頭上的時鐘,已顯示淩晨五點。
滿臉饜足,但因為她懷孕大著肚子,無法徹底滿足的男人,隻得親了親她臉頰上預留的嫣紅,起身,穿上西裝外套,下了樓。
外頭,早就收到信息的宋叔,已經起身過來,在等著了。
刑冥遇迎著淩晨晨曦之初的寒風剛出去,大長腿才邁下石階,一抬頭,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薑家彆墅的庭院,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主屋門前,陳錚著一身黑色運動服,臉色不善的看著從客廳出來的高大男人。
“刑先生……果然是你。”
其實除了生氣,陳錚更多的是自卑。
說出這句話時,臉上也有些嘲諷的笑意。
是對自己的嘲諷。
這個男人,不僅天生身份尊貴,渾身上下都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場,哪怕現在被自己撞破,他也鎮定自若得很,長身立在台階上。
刑冥遇拿著煙盒和打火機的大手拇指,輕輕摩挲著煙盒一角,比寒風還冷的眼眸淡淡落在自己身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著他。
“陳先生,”就連開口的話,淡淡的語調,但聽著都比自己說的有氣勢。
配上他的氣質,強大的壓迫感,甚至讓人心跳都亂了一個節拍,陳錚感覺自己的氣勢都比他矮了一截。
但一想到這個男人和薑千尋什麼關係都沒有,昨晚喝了酒進來,卻在薑千尋的房間裡呆到現在才出來,徹夜未眠的陳錚感覺自己又多了些底氣。
他寒著眼眸,直視前麵的男人,一開口就是質問。
“刑先生,你把阿尋當什麼了?你讓她才二十歲就當了單親媽媽……卻絲毫不提婚嫁之事,現在,她隻想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撫養成人,你又三更半夜跑來留宿!她是您這種權貴,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不值錢的物件嗎?”
麵對陳錚的質問,刑冥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低頭,長指彈出一支煙,低頭用打火機點燃。
淡漠地吸了一口,徐徐青白色的煙霧繚繞間,他冷眸才看向陳錚,還是沒有說話。
但陳錚還是被這樣沉冷的眼神給震懾到,後知後覺自己竟敢當麵質問這個男人。
他心裡有點發怵,連出口追問的話也情不自禁變了樣。
“如果你不是將阿尋當物件,是真心喜歡,為什麼不給她名分?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
陳錚故意咬重“光明正大”這四個字。
因為他知道,以刑家這樣的家庭,後代娶的多是高門貴女。
薑家雖是豪門,卻是普通的小豪門而已,刑家要是肯讓薑千尋過門,也不會一開始就讓她做單親媽媽。
即使他知道,四天前,這個男人來過薑家吃飯,知道他昨晚留宿。
但這隻能代表是這個成熟男人在玩弄一個剛二十歲的鮮嫩女孩……
退一萬步講,就像孟自喜說的,薑千尋有可能已經喜歡刑冥遇,但那又怎麼樣?
隻要薑千尋進不了刑家門,這將是兩人無法逾越的鴻溝,他就還有一絲機會得到薑千尋。
過普通的日子。
享平常人的快樂。
原來那些豪門之間的爾虞我詐。
他會從一而終,一生隻愛千尋一人。
可這些最基本的……刑冥遇這種男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刑冥遇這種人的身邊,鶯鶯燕燕,少得了嗎?經受得住那些女人的誘惑嗎?
薑千尋現在二十歲,對這個男人來說,有新鮮感。
可是二十年後呢?
三十年後呢?
權貴之家的男人,皮囊優越,人到中年,也少不了很多鮮嫩桃花送上門。
到那時,千尋,該怎麼辦?
這也是他即使怕極了這個男人,也敢在這兒抗爭的原因。
靜靜聽著陳錚說完,刑冥遇吐出口中的煙霧,挺拔的身姿走下台階。
即使不在站在台階上,比陳錚高一個頭的男人,氣勢依然淩厲。
頂級的俊臉轉過來,刑冥遇看著麵前的陳錚,心想,明明是孩子媽媽不給他名分。
但這種私事,他沒必要跟一個外人解釋。
倒是陳錚對小女人的覬覦,他全看在眼裡。
刑冥遇眯著墨眸,精致臉上閃過一絲陰鷙。
削薄的嘴唇抿得筆直,深眸冰冷地直視著麵前的男人,反問“我和千尋怎麼樣,和陳先生有什麼關係嗎?你以什麼身份關心著我的女人和孩子?充其量,給你麵子的話……大舅哥的身份?”
一句大舅哥,像一把尖刀,刺中陳錚的神經,他立即寒了俊臉。
真的很想對他說一句原來刑先生這麼喜歡腦補,把阿尋身邊的男性都幻想成哥哥嗎?可惜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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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喜歡大舅哥這個稱呼!
他和薑千尋之間的關係,不是孟自喜以為的那種哥哥和妹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