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限歸來的路明非!
路明非和陳雯雯的私下見麵,就這樣無疾而終。
有什麼好說的呢?
反正路明非想不出來。
陳雯雯應該也是這樣。
捧著不知道是什麼小說,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少女欲言又止,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迷離。
像是驚蟄時分的杏花微雨。
又像是新茶抽芽時的朦朧霧氣。
“路明非,我昨天看見你和陳雯雯了。”
撲閃撲閃的,像是往裡麵塞了很多帶有棱角的小星星。
這是另一位少女的眼睛。
“嗯,有事情要和部長商量下。”
順手將文學社理事的虎皮扯過來用,路明非全然不顧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參加社團活動這件事。
“我聽你扯淡。”
蘇曉檣不信。
路明非表示您愛信不信。
“路明非,你老實交代,”蘇曉檣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喜歡陳雯雯?”
誰都知道路明非喜歡陳雯雯。
“喜歡過啊。”
路明非並不遮遮掩掩,語氣平淡地就像是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
拜托,那可是你暗戀了那麼多年的陳雯雯哎,為什麼能這麼平淡地說出喜歡過呢?
而且聽你小子的口氣,似乎更關心中午的時候打飯阿姨會不會多給你幾片肉。
蘇曉檣無法理解。
“你這樣看著我乾嘛?”
“覺得你陌生。”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蘇施主你著相了。”
路明非說著白爛話,就像他以前那樣。
“還蘇施主呢,我看你像坨屎。”
“善哉善哉,老衲倒覺得蘇施主像尊佛。”
路明非雙手合十,那叫個慈眉善目。
也許是路明非油鹽不進,抑或者預備鈴響了起來,蘇曉檣暫時放過路明非。
第一節是語文課,正好複習到蘇軾的赤壁賦。
語文老師在上麵講得興起,下麵卻是齊刷刷睡倒一片,倒也應了那句“飄飄乎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的景。
隻可惜,慷慨陳詞遺世獨立的是語文老師,補覺睡飽羽化而登仙的是學生們。
語文老師隻恨自己手邊是泡枸杞的保溫杯,而非摔到地上茶濺當場的瓷杯,否則非要摔杯為號令三百刀斧手一擁而上。
沒辦法,語文老師隻好殺個雞儆個猴了。
以前的這個時候,路明非往往就是那隻雞。
可是那隻任人宰割的小雞崽,竟然頗有精神地聽課,使得語文老師百般武藝施展不開。
“徐淼淼,你來回答問題。”
胖胖的徐淼淼,因為體積比較大,被鷹視狼顧的語文老師盯上了。
像極了老鷹捉小雞,捉的還是最肥的那隻。
等到徐淼淼磕磕絆絆地回答完問題,其他羽化而登仙的同學才陸陸續續醒了過來。
眼見此情此景,語文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從殺雞儆猴切入到懷柔之策,給同學們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蘇軾的逸聞趣事。
其中便有蘇軾與佛印。
蘇曉檣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路明非。
而路施主眉目含笑,頗有釋迦牟尼拈花之禪意。
說實在的,蘇曉檣其實從未認真地打量過路明非。
誰讓這家夥沒什麼眼色呢,初次見麵的時候,路明非就賊眉鼠眼地欽定陳雯雯為班花。
旁邊那麼多人都沒說話,就顯著你能你有嘴你懂得欣賞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