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很小,很細,很眼熟。
但太微敢篤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它。就像她站在樹下,仰頭向上看的時候,一眼便知道它在那裡一樣。
“這是什麼?”眾人聚過來,全都露出懷疑之色。
指環這種東西談不上稀奇,雖然戴的人不多,但大家夥或多或少都見過幾次。然而躺在薛懷刃手心裡的這一枚,一看便不同。
晏先生皺著眉“是白銀?”
“不像。”墨十娘眯著眼睛,斷然否決。
無邪問“這玩意兒是從樹上長出來的?”
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樹下變得亂紛紛。
薛懷刃三兩句將事情說了一遍。
太微指定了方位,他上去以後,稍加留心便發現了古怪。因著天氣不好,四周光線昏暗,樹乾上的那一點亮就十分得顯眼。
他先用手拽了一下,但無處著力,根本拿不出來。
正巧身上帶了匕首,他便乾脆用刀尖挖起了樹。
指環不知在樹上嵌了多久,已經深深地長在裡頭,隻露出極小的一角,像在拚了命地告訴來往旅鳥,它並不是樹。
薛懷刃將指環豎起來。
一個小到秀氣的圓環,在他拇指和食指間幽幽地發亮。
太微站在邊上,伸出手比劃了兩下。
拇指不對,食指也不對,中指更不是。
她在雨中看著自己的無名指。
是同她的手不合麼?
還是指環的主人的確是這麼戴的?
太微還沒想明白,忽然聽見薛懷刃說了句,內圈似乎刻了字。
眾人立即呼啦啦圍住他。
“寫的什麼?”無邪聲音最亮,也問的最急。貓爪子撓心般的好奇,讓他盯緊了指環。
薛懷刃索性把指環遞給了他。
無邪小心接過,就著天光小心地往裡頭看。
有些臟汙,像是泥水,又像是木屑。
他用指腹抹了一下。
“主子……這是字?”他狐疑地把指環交給墨十娘。
墨十娘掃了一眼,又將東西塞給晏先生。
一番兜轉,東西最終落在太微手上。但她從頭看到尾,半個字也沒看出來。無邪問的沒錯,這根本不像字。
“不認得……”她搖了搖頭。
人群裡發出失望的歎氣聲。
墨十娘道“歎什麼氣,這鬼畫符,要是一看就認得還得了?”
刻印在指環內圈的文字,仿佛是小孩子隨手胡畫而成,讓人就是想猜也不知從何猜起。
但它的材質——
太微將指環套到了手上。
和父親留給她的翡翠扳指不同,這枚指環,處處透著詭異。
他們在薑家老宅找到的那張畫像,亦是如此。
她那位老祖宗,究竟是什麼人?
正想著,她被薛懷刃拉到了避雨的地方。
山風吹過,太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雨下得比方才還要大,劈裡啪啦的落雨聲將山間的其他聲響都儘數淹沒。
墨十娘走過來道“那幾個人跟了一路,現下不知是跟丟了還是終於藏好了,已經有好一陣沒動靜,彆是回去了吧?”
她隨口說著,像在閒聊家常。
薛懷刃看一眼大雨,低聲道“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大批人馬上山。”
太微低著頭,摩挲指環,聞言動作一頓“我們理一理。”
“理什麼?”墨十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