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爽世界崩壞中[綜]!
由於大家剛剛進入後山神社正殿時,並沒有預想到要麵對一個已經啟動的傳送陣,所以他們也並未嚴格按照預定好的順序依次進入正殿查看——所以在柳泉沒注意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已經以一種極為自然的舉止,把膝丸的原定位置給擠掉了,並且還回頭囑咐膝丸“你隨後再進入,記得保護好主人”——然而膝丸原本並沒有見識過神社這個傳送陣的威力,在傳送陣驟然發出金色光芒的一霎那也未能及時反應過來;反而是柳泉立即條件反射一般作出了判斷,及時彈起衝入了正殿,把膝丸丟在了自己身後。
因此,現在柳泉麾下的隊伍陣容,變成了如下配置
和泉守兼定、長曾彌虎徹、笑麵青江、極化平野、一期一振,以及三日月宗近。
雖然函館地圖在遊戲原作裡簡直沒什麼難度,就連檢非違使也不會出現,是各位審神者刷花的大好場景,然而到了這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更不要說她一時不察,把兼桑也一起帶了過來。現在這個完美的降落地點,要是配置上兼桑這樣的最佳組合,簡直是一道女審神者的送命題。
然而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把地圖走完才行。
柳泉深呼吸冷靜了一下,立刻開始分派任務——將不同的付喪神派往各個方向上去監視不同的軍隊的動向,在箱館灣、弁天台場、箱館山、新政府軍預定的登陸地點乙部和江差等處都撒下了她的眼線。
所以最後,來監視五棱郭的人,就變成了她自己。
……以及和泉守兼定。
因為她實在是不放心兼桑單獨行動的話,會不會因為一時激動而做出什麼傻事(?),所以在把大家都分頭指派出去之後,她決定還是把兼桑帶在身邊,就近監視(霧!)。
到目前為止,時間溯行軍居然沒有動手的跡象。
小少年平野的高機動值被發揮到了極限,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來回傳遞消息;而從各處回報而來的消息,全部都是事態按照曆史上一樣平穩進展著,沒有絲毫變化。
眼看天際已經露出曙光,柳泉長長呼出一口氣,站起來伸個懶腰,借以活動一下已經因為緊張以及某種更加複雜的情緒相互作用而顯得格外僵硬的肢體。
“……已經是明治二年的五月十一日了。”
和泉守兼定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嗓音裡似乎含著一點隱隱的壓抑,顯得有些沙啞低沉。
柳泉並沒有回頭,而是泰然自若地放下了雙手,目光投向山下的五棱郭。
像這樣站在高處,俯瞰五棱郭的時候,就會更加為它的設計和外形感到驚歎。它就像一座攻不破的堡壘那樣,聳立在函館開闊的原野之上,四周被綠色的林帶和澄碧的護城河所包圍,就像一顆落在地上的星星;然而這樣兼顧了美麗與堅固的城堡,並不會為居住在其中的人們延續多久的生命與希望,過了今日,就要陷落。
她漫望著五棱郭漸漸在晨光之中清晰起來的美麗線條,應道“……是啊。”
這種平淡的回應仿佛並不能讓和泉守兼定滿意——不如說是更加點燃了他的焦慮,他的口吻裡帶上了一抹急躁之感。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柳泉仍舊望著五棱郭的方向,沒有回過頭來。
“我?”她輕聲笑了兩聲,“……當然是等待看看時間溯行軍會做什麼,再隨機應變了。”
和泉守兼定被這句再正確不過的話噎了一下。
“但、但是……!”他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爭辯道,“您不會忘記了今天將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吧?!”
柳泉沉默良久。然後,她慢吞吞地轉過身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和泉守兼定看了一陣子。
和泉守兼定“……”
在他幾乎被她看得火大起來的時候,她才微微勾起一側的唇角,露出一絲……讓他覺得欠揍的笑容!
“……假如你是在擔心我今日還會暗墮的話,那大可不必。”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微涼的晨風中飄蕩著,有種冰冷之感。
“畢竟,曆史就是曆史……而我現在是什麼立場,我也很清楚。”她微微垂下視線,微不可察似的歎息了一聲。
“我已經沒有立場和土方先生站在一起了……所以你還在擔心什麼呢,兼桑?”
這句半是挑釁、半是自嘲的話,讓和泉守兼定幾乎一瞬間就炸了毛。
“我、我哪有擔心!”他粗聲粗氣地吼道,“作為審神者,你有你該做的事情,既然以前都完成得挺好的話,也、也沒道理今天就會發瘋……我、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無論你喜歡不喜歡,曆史就是曆史!!”
聽到了他的吼叫之後,女審神者又沉默了片刻。
爾後,她歎息了一聲,笑了。
“知道啦知道啦。”她敷衍似的應道,帶著點玩笑的神態。“真是愛操心的兼桑啊~”
和泉守兼定“……”
啊真是氣死了。
那麼愛開玩笑的話就說明她今天狀況還不錯?!等一下萬一看到土方先生策馬離開五棱郭的話也不會一邊大哭著一邊追上去,就好像她以前曾經在仙台城外的樹林裡做過的那樣?
結果她下一刻就拋出一個刁鑽得令人感覺難以回答的問題。
“兼桑……以前也曾經出陣過這裡吧。”
女審神者保持著遙望五棱郭的姿態,頭也不回地問道。
和泉守兼定沒想到會接收到這麼一個問題,呆了一下。
“……什麼?”
女審神者雖然沒有回過頭來,但她的聲音柔和平靜,似乎還微微含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兼桑,以前遇到必須來函館這裡執行任務的時刻,都是如何度過的呢。”她說。
沒等和泉守兼定回答,她就繼續說了下去,聽起來話語裡簡直充滿了臆測。
“……一定,會好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和泉守兼定“……你問這個乾什麼。”
他木著一張臉反問了一句,還沒想好端出什麼表情來嚇退她,就看到她回過頭來。
女審神者原本是站在一棵大樹下的,現在清晨初升的朝陽透過濃密的樹冠灑下的光線投在她白皙光潤的臉上,劃出了某種意味不明的暗影。
和泉守兼定看到她微微翹起了唇角。
“……真是太了不起了。”她說。
和泉守兼定“什……!喂,你在捉弄我嗎!!”
聽著兼桑熟悉的、驚天動地一般的咆哮聲,女審神者唇邊的那絲笑意加深了。
“怎麼會。”她含笑說道,然後趕在和泉守兼定爆炸之前又追加了一句。
“我啊,是在感歎。”
“兼桑,真可靠啊。”
和泉守兼定“……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完全意味不明啊!”
女審神者卻不再理會他的咆哮了,把臉重新轉回去,仿佛全神貫注般地觀察著五棱郭的異動。
……這樣就很好。
用輕鬆一些的態度來麵對吧。一定,沒有問題的。
太陽從東方的天際漸漸升到了頭頂。
這其間,平野又不辭勞苦地來回跑了好幾趟,報告各處目前的狀況。由於函館是很簡單的地圖,其實大家都已經跑過無數次了,對自己要維護的曆史進程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平野每次並不需要詢問女審神者什麼細節,就能夠作出“各處一切如常,曆史並沒有扭曲”這樣的彙報。
平野還是個細心的好孩子。雖然付喪神理論上吃不吃飯都一樣,但女審神者總是凡人之軀,有餓肚子的可能;所以平野在時近中午的時候,還特意跑了一趟,為女審神者帶來了飯團。
不過這個時候,在山坡上的兩個人之間,卻彌漫著一股謎樣緊張的氣氛。
也許是因為土方距離自己命定的殞身之刻愈來愈近,女審神者還好,但和泉守兼定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一臉煩躁不安。
平野到的時候,女審神者正坐在樹下,依舊瞭望著五棱郭的方向,麵色平靜。
然而細心的平野卻注意到,她的右手落在自己身邊放著的那柄“一期一振”的刀鞘上,五指微微屈起,像是鬆鬆地握著刀鞘,但是她的食指卻仿佛無意識似的來回摩挲著刀鞘——隻有這個小動作,才充分顯示出了她的內心也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
和泉守兼定就更不要說了。平野到的時候,他正在山坡上來回轉圈圈,一臉的煩躁,腳步重重地踏在草坪上。平野注意到在和泉守兼定來回走動的那片草坪上,有些地方都已經被磨禿了,露出其下的黃土。和泉守兼定的那雙黑色靴子的表麵也因此沾上了一層浮土。
平野雖然是個小少年的外形,但性格卻很穩健可靠。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和泉守兼定,走向樹下坐著的女審神者身旁,半蹲下身遞出手中的油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