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係統菌說她的使命就是彌補這個正牌瑪麗蘇被抽掉之後劇情和人物上出現的巨大“黑洞”,那麼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小幅修正——劇情其實是現成的,隻是因為逆天瑪麗蘇的存在所以顯得不科學而已;她就把它微幅調整至看起來比較順理成章的樣子不就行了?這樣比自己了解整個故事劇情走向之後再費力去編造新劇情來填補劇情的空洞更容易簡便。
所以,嗯哼,信雅醬,你的所謂“女神墜落與重生”的宏大劇情,就由我來替你完美演出吧。
“我?我不知道手塚君現在在哪裡啊。以前他會來這座網球場,那也完全是巧遇……第一次在這裡碰見他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他就在我身後站著,他一出聲叫我的名字,還把我嚇了一大跳,球拍都脫手飛上天了……!”
跡部大爺大概是氣到了,反而冷靜了下來,發出幾聲酷炫狂霸拽的哼笑。
“哦~?是嗎?”他那種美妙的聲線把這短短幾個字的問題說得格外一詠三歎、意味深長。他雙手環在胸前,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仿佛也無意於改變這種海拔落差懸殊的姿態似的,隻是慢吞吞地把左手罩在了自己臉上,從指縫裡繼續以一種睥睨的眼神瞥著她——真是酷炫狂霸拽到了極點的姿勢!
“球拍?脫手?”他重複著她剛才話語裡的關鍵詞,視線從她腿邊放著的球拍上一掠而過。
“現在我們先來談談球拍的問題吧。”
柳泉立即連連點頭,一副很受教的樣子。
“啊,是的!我現在使用的球拍是baboturedrive,因為反正以前的球拍都早就讓我扔垃圾桶了,索性就跑去買了新的。試用一段時間之後感覺球拍很輕盈,不會給我這種體能糟糕的廢柴體質帶來不必要的負擔,練習時間也許可以因此適當加長……”
“……喂我說,夠了啊!”跡部大爺的聲音再度高了八度。
“本大爺問的是球拍的品牌和型號嗎?!啊嗯?!”
柳泉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臉上幾乎寫著“啊啊我就是乖乖按照您的問題來回答的啊為什麼您還是不滿意呢真讓人難以理解呢”之類的困惑。
……這種表麵順服似的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實則顧左右而言他的不配合態度,大概馬上就要把跡部大爺氣炸了吧。
不過柳泉內心實際上也是有點苦惱的。
跡部大爺的來意她好像還沒有弄清楚,怎麼能夠精準地對症下藥呢?隻好先拿無關緊要的廢話把他的注意力暫時岔開了啊——可惜他又不滿意。
她本來以為跡部大爺是來這裡找手塚國光的,或者隻是來這裡觀摩手塚的訓練——畢竟手塚為了從事職業網球的事業長期在德國訓練和生活,現在並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在霓虹國內看到他,像跡部大爺這種對網球同樣有著極高追求和野望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更不要說在網上的八卦傳聞裡,跡部大爺本來就是個手塚廚。
……不,或許該說這個不科學的世界裡,一大半網球騷年們都算是手塚廚吧?畢竟手塚是霓虹現在最出色的男子選手呢……跡部大爺雖然也十分出色,但他好像總是什麼都比手塚晚了一步——不管是全國大賽也好,還是出國深造也好,甚至是加入職業網壇……
柳泉一時想得有點出神,導致跡部大爺後麵的訓導其實她全沒聽見。
直到跡部大爺不耐煩地重重吸了一口氣,又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說啊——”
柳泉一個激靈,立刻脫口應道“是!”
這一聲回答太乾脆響亮,跡部大爺居然被微妙地噎了一下。
他瞥了柳泉一眼,氣勢稍微收斂了一點,但是口吻仍然帶著一點沉重——與微不可察的鄭重。
“你,為什麼要重新開始練習網球?”
……最後,雖然一直在岔開話題,但終於還是沒能蒙混過關呢。
柳泉這麼想著。
終於,還是問出這個問題了啊。
雖然自己恢複訓練的事情,也並不是必須保密之事,但是她總有點微妙的感覺,好像是這件事一旦被跡部大爺知道之後就變成了類似正式複出一類特彆的、板上釘釘無法更改的事實;就再也沒有退路,必須咬牙堅持到底似的。
……也許,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早因為懷念、尊重和珍惜著信雅妹子曾經擁有過的才能,想要多事地替她找回那些的,是跡部景吾這個人吧。
就連真·信雅妹子自己都認為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連柳泉自己都認為那種事情是走不通的劇情線,是蘇爽文中必須被[嗶——]掉的瑪麗蘇橋段……
是此刻她麵前這個酷炫狂霸拽地站著的人,不屈不撓地向她提出這個問題,使得她產生了“也許我這個替代品也真的可以試試看?”的野望,進而拓展出今天的技能、今天的數值——
今天的場景。
柳泉不知不覺地抿起嘴唇,微笑起來。
假如如實回答“是被你之前的鼓勵煽動出了不該有的野望啊”的話,一定會被跡部大爺用看蛇精病一樣的表情和眼神瞪的吧。
大概也會被認為是聽上去很華麗的假話。
所以,她隻是笑了笑,半開玩笑似的答道“大概,是內心還存留有一絲對網球的……愛吧?”
這個答案很標準,無論什麼少女漫還是熱血漫,隻要牽涉到才能或目標,都可以如此作答。並且必定會在主角乳齒回答之後,收獲一大批nc的崇敬目光或者用力讚揚,而且同時能夠起到男主角好感度uu之類的正麵作用。
……但是這一切美妙的構想,今天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