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按住傷口,抽了紙巾胡亂裹住。
直到換了幾次紙巾,血才慢慢的止住。
好在木雕的顏色也很深,那滴血並不怎麼能看得出來,她擦了幾次,卻也無濟於事,血跡已經浸進去了。
她隻好將小人放回盒子裡,收好。
江幽有了身孕了,他們就要訂婚了。
他們應該什麼都不缺,就用這對手牽手的小人,祝福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開了一條線的窗子那裡,被夜風送進來很淡的花香。
她看了一眼床頭花瓶裡,已經凋敝了將近一半的花束。
星星點點細細碎碎的小花,又在桌案上落下了薄薄的一層。
她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她大約會跟著這些花兒一起走。
趙厲崢那晚電話裡說會帶個老中醫來看她。
他果然一早就來了。
傭人進來照顧她洗漱換好衣服,她體弱不敢再出門,就在臥室外的那間小會客室見了他。
老中醫要給她把脈,但她婉拒了。
他原本想要說什麼,但看著她整個人綿綿無力坐在那裡的樣子,也就沒有勉強。
傭人送了老醫生去外麵客廳喝茶。
沒有旁的人了。
他們這些年很少見麵,就算見麵,除卻那些簡單的寒暄問好,也幾乎不再多言其他。
仿佛是從那一次他去學校找她,她哭了說了那些話後,他就有些刻意的避著她了。
趙厲崢以為她仍不會再對他說什麼。
但她卻忽然開了口“趙厲崢。”
她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叫過他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她跟大人一起叫他康寶哥哥,再大一點,他不肯讓人叫這個乳名,她就喊他趙哥哥。
那時候,她叫簡知恩,他還叫趙知許。
再後來,他十幾歲時,出了一次很嚴重的車禍,趙叔叔和阿姨帶他去普濟寺,高僧給他改了這個稍顯鋒利的名字。
不知是因為他長大了的緣故,還是改了名字的緣故。
他成為趙厲崢後,他們曾疏遠過。
因為那時候他正值叛逆青春期,頂頂討厭身後總是跟著一個女孩子。
再後來,他們莫名其妙就跨越了那一步。
她還記得,那一夜他們初次之後,第二日醒來,她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爸爸來接她回家時,她整個後頸的滾燙遲遲無法消退,哪怕外麵是連綿的大雪,但她整個人卻像是燒著的一團火一般。
她剛回陳家的當晚,他就跑來陳家找她。
恰好爸媽不在家,他進了她房間,將她摁在門背上狠狠的親,那樣的急切,那樣的渴盼。
她人生中好像就隻有那麼幾次歡愉,瘋狂,蝕骨銷魂的感受,全是他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