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亂天下!
踩著月色,打著火把,帶著不屈會數千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九山鎮,遠遠的,莫屈就聽到了鎮裡的狗吠聲此起彼伏,似乎都在為他們這一大群人的到來驚慌得不能自持。
與此同時,許是他們這一大群人帶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鎮裡的一些房屋也陸陸續續亮起了燈火,接著許多人都跑出屋外彙聚到鎮口前察看動靜。
張狗眼和自己那愣頭青女婿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麵,當他們遠遠看到有無數火把在黑夜中亮起,宛如一條火龍般往自己九山鎮而來,而且一路腳步聲紛雜,吵鬨聲震天,他們就不禁都變了臉色。
“爹,壞……壞了,不……不會是有什麼山賊要來洗劫我們鎮子吧?”憨厚青年看著遠處往九山鎮不斷逼來的一條“火龍”,咽了一下口水,如是結結巴巴的和自己嶽父問道。
失神中,張狗眼卻是沒有聽到自己女婿的問話,隻怔怔看著那一條在黑夜中分外顯眼的“火龍”,睜大著眼睛無法說話。
然而,這個時候,他身後的九山鎮老百姓卻是個個都嚇慘了,隻爭先恐後的又躲回了自己家中去,不過眨眼間,一群人就沒跑了個沒影沒蹤。
眼見自己周圍的都跑回家裡躲起來,憨厚青年急了,不得不伸手拽了一下張狗眼的衣衫,說道“爹,咱……咱們也快走吧,這……這來得都不知道是些什麼人呢!”
被自己女婿扯了一下衣衫,張狗眼這才終於回過神來,然而就在他們翁婿倆轉身要跑的時候,卻突然有一道紅火流光從他們頭頂一掠而過,落在了他們的身前。
抬頭看著腳踩兩個火輪子,懸浮在半空中的一個黑衣少年,張狗眼翁婿倆都傻眼了,一時竟是忘了要跑,或者說是不敢再跑。
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下一臉驚駭的一老一青,夜小刀皺起了眉,開口和二人問道“喂,這鎮裡就隻有你們二人麼?”
聞言,張狗眼和憨厚青年不敢怠慢,頓時齊齊把一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異口同聲道“不是!”
眼見這張狗眼翁婿倆似乎有點被自己嚇傻了,夜小刀不禁心下暗暗好笑,也不忍再把他們攔下太久,隻開門見山道“那你們知道莫屈家在哪裡?”
又是來找莫屈的!
聽到夜小刀的問話,張狗眼翁婿倆幾乎是同時在腦海裡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因為他們曾經就見到過一個青衣道士帶著兩個怪人來找莫屈,最後那三人還把莫屈爹娘給殺了。
雖然當下認定夜小刀來者不善,可莫屈的家都已成了一堆灰燼,張狗眼翁婿倆又哪裡能給夜小刀找出莫屈的家來?
然而,他們可又不敢哄騙夜小刀,於是張狗眼想了想,也隻能一咬牙,如實和夜小刀道“這位公子,莫屈家被一把火給燒了,早就沒有了。”
聞言,這一下卻換夜小刀愣住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要問“誰燒的?”
眼見夜小刀問出這句話時似是麵有不悅,張狗眼的一顆心便又懸高了幾分,他舉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恭敬和夜小刀說道“是……是莫屈自己燒的。”
聞言,夜小刀又一次愣住了,又是好一會才想起來繼續問道“他為什麼要燒了自己的家?”
然而,這一次,張狗眼卻沒有辦法回答他的話,隻是對著他一臉惶恐的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知道。”
看到眼前老者老態龍鐘的,這被自己一嚇又是嚇得夠嗆,夜小刀便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正想開口讓他們翁婿倆走。
然而,這時,莫屈一行人卻是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數千把火把同時在黑夜中彙聚成一團熊熊燃燒,這一團光芒可謂是堪比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分外耀眼,隻映照得九山鎮鎮口前亮如白晝,甚至就連鎮口那一棵大榕樹垂落的榕須都清晰可見。
這麼明亮的環境中,莫屈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被夜小刀攔下的兩個人是張狗眼翁婿倆。
好久沒回到這九山鎮了,雖然這裡已經變成了一處充滿悲傷往事的地方,但無論如何,莫屈也是從小在這一方水土長大的,對這裡的人與事始終有一份無法割舍得下的感情。
所以看到張狗眼翁婿倆,他內心是有幾分歡喜的,但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隻在李大九和牛歌的簇擁下一路走到了張狗眼翁婿前。
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一個少年人,張狗眼雖然年老色衰,眼神已不怎麼好了,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是莫屈,是一個他過去幾個月幾乎夜夜夢見的一個少年人。
自從選擇隱瞞莫屈爹娘慘死的真相,張狗眼就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見莫屈知道真相後回來找他全家尋仇的惡夢,所以此刻看到莫屈帶著數千大漢站在自己麵前,他頓時就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噗通”一聲跪倒了在莫屈身前。
一旁的憨厚青年不知道自己的嶽父是看到莫屈後嚇得腿到軟了,當下不明所以,也隻能慌忙跟著“噗通”一聲跪倒在莫屈身前。
萬沒想到張狗眼翁婿倆一看到自己就跪了下來,莫屈一時也是反應不過來,整個人都傻了眼。
好一會莫屈才回過了神,卻是趕忙就上前把二人從地上扶了起來,一邊皺眉問道“你們這是乾什麼?我又不是神仙,你們見著我就拜是什麼意思?”
聽到莫屈的話,張狗眼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莫屈,然後又看了一眼莫屈身後一群大漢,當看到這些大漢一個個神情上都對莫屈極其恭敬,而且李大九也赫然身在其中時,他不禁就變了臉色,隻覺得此刻的莫屈還真的就是等同於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了。
因為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莫屈從當初一個出身貧窮的樵夫家小子,一走出九山鎮後,第一次回鎮,已是搖身一變成了普通百姓人人夢寐以求的萬獸教弟子,坐著一頂錦繡大轎回來。
而這第二次回鎮,他卻是帶了數千大漢,一路聲勢浩大的回來,儼然已成了一個可以一聲令下就讓整個九山鎮都生靈塗炭的恐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