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一邊臉的肌肉不自覺地抖動,顯然已憤怒到極致。
他似乎又回到十年前的那個昏暗的房間,自己抱著已經氣若遊絲的王妃,恨道“李玨這個禽獸,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王妃伸出藕段一樣的玉臂,可是上麵滿是青紫淤痕,她拉住壽王,淚落如珠“王爺,不要衝動。他借酒行凶,就是暫時不想和王爺撕破臉,若將事情挑明,就定要分出勝負了。你現在實力尚弱,還不是他的對手。妾身不行了,求王爺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鴻兒和櫻櫻。”
“珍兒,堅持住,我立馬帶你回建章。”壽王李益泣不成聲。
然而王妃已經沒了聲息。
所以壽王生平最痛恨奸汙女子之徒,他快走兩步,一把抓住祝絕後腦勺的頭發,強硬地拉起來。
祝絕吃疼抬頭,一眼就看到壽王麵若閻羅,一隻巴掌高高舉起。
他有些吃驚。雖然他所描述的行為向為世人唾罵,可壽王是個陰沉內斂之人,怎麼會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怒意?
巴掌最終沒有落下,看到祝絕那張像極了李鴻,確切說像極王妃的臉,壽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手緩緩放開。
他還得忍。
之前他為穩定林管家,如何在得知林果果的作為後忍耐掉包之事,今日就得如何忍耐祝絕。為了坐上帝位,自己也曾親手推一些女子入李玨的火坑,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衝動到要持刀去殺皇帝的年輕王爺了。隻要起事成功,這些人他都來得及清算。
壽王來回踱步,把祝絕所述之事前前後後細想一遍,沒發現什麼破綻。
昨日屋內有血腥味,韋若君內衣襟上有血,手腕有綁縛的痕跡,這些都對的上。
“你回去好好反省,入主帝都前就待在屋裡。田鵬,把世子帶回去。”壽王最終道。
拖著似乎要裂開的雙腿,祝絕一回屋裡,門外就哢噠傳來上鎖的聲音。
他放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布滿的虛汗。一是疼的,一是嚇的。
結局比祝絕想象的要好,他本來已經做好在壽王密室裡忍受三天三夜藥癮折磨的準備了。
接下來,就看韋若君能不能信守承諾。
掬星閣內,杏姑步履匆匆地走進屋,把侍女們都趕了出去。
“據說世子觸怒王爺,又被軟禁了。”
韋若君坐在鏡前,用一隻雕花木梳輕梳長發,聞言微微側頭。
“首領可有回複?”
“首領不在左近,還需要時間。姑娘,真要幫他麼?既然被軟禁,說明壽王不如何看重,隻是需要這麼個人在,那他能做的就太有限了。”
“他告訴我說,他知道李鴻的下落。就算不知道,他這張臉哪怕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利用價值。何況他想要的並不算難,還暴露了弱點所在,拿捏住那兩個人,豈不是等於拿捏了第二個李鴻?”
“姑娘高見。”
“姑姑,這件事我先做主,著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