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上馬。”王從征大喜,那副官被打落馬下,他的馬此刻正無主。
李賢搶前幾步,在身邊僅剩的四人擁護下坐上馬鞍。
此地的幾名禁衛見狀,提槍來刺,被王從征幾人拚命攔下。
李賢趁此機會一催馬,馬兒箭一般射了出去。
幾人都沒注意到,傅仕中已經從西邊回轉來,他沒理會已經浴血的王從征等人,而是從黑馬的身上取下一隻強弩,瞄準李賢的背影。
李賢正為逃出生天而欣喜若狂,哪裡能注意到身後的偷襲。
嗖地一聲,一隻弩箭射出,卻不是來自傅仕中。他反而被林中一名黑衣人射中手臂,受傷之下,他的弩箭便失了準頭,堪堪擦著李賢耳側飛走。
“什麼人!”傅仕中大怒。
謀害先皇的太監乃是端貴妃宮中老人,那人招認為二皇子指使後,李賢就逃之夭夭,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堵在這裡。眼看就要抓住,怎知道會節外生枝。
黑衣人不答,朝西邊呼哨一聲,一拍馬轉身離開,絕不拖泥帶水。
而這耽擱的工夫,李賢也不見蹤影了。
“追。”傅仕中看也不看王從征等人的屍體,一聲斷喝。
直到追出六裡地,禁軍才發現被李賢騎走的那匹馬在路邊悠閒吃草,而人已經不知所蹤。
李賢此時被綁在一輛馬車裡,看著掀簾進來的黑衣人,平靜道“閣下是誰,想做什麼。”
他知道這人既然救他,就不會殺他。
“在下霍遠,替壽王殿下向二皇子問好。”黑衣人道。
李賢心裡一緊,咬牙道“看來皇叔在帝都早有籌謀,莫非父皇是皇叔所殺,嫁禍於我?”
“二殿下,王爺與先皇已經爭鬥數月,要有這能力,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霍遠道。
李賢一想確實如此,壽王前幾個月幾乎被敖正炎打回老家尚未刺殺,何必等到今日。而那下毒的太監在母妃宮中有數年,也不是最近幾個月才入宮,雖不是最貼身的,也深得信任。也正因如此,太子借題發揮,咬定是他殺害父皇,可恨那人誣陷他後就自儘身亡,讓他百口莫辯。
見李賢敵意稍減,霍遠將他綁縛鬆開,又道“但無論是誰刺殺的先皇,太子已借此事對殿下趕儘殺絕,我家王爺不忍見殿下蒙冤而死,願助一臂之力。”
李賢聞言抬頭,冷笑不止,“說得好聽,無非看中我母妃娘家是汝州世家謝氏,想借我的力,共反新帝而已。”
霍遠並不否認,隻道,“皇後之父王丞相出身商賈,往日便與謝氏等世家多有齟齬,如今還不趁殿下之事借題發揮,對謝家人下手?隻要殿下勸服謝氏共舉義旗,推翻太子,那至尊之位,王爺願讓與殿下。”
李賢一驚,難以置信,“壽王若不為至尊之位,何故造反?”
“我家王妃出事之時,殿下應已記事,難道真的沒聽到一點風聲?”
李賢語塞,他的確聽過,隻是十年來壽王都逆來順受,他已經忘了壽王和他那荒唐父皇還有這麼一段血海深仇。
若壽王隻為複仇,那他說不定真的有機會。何況如今的局麵,母妃被太子逼迫自儘,自己全府上下被殺,往日的擁躉者紛紛倒戈。
他本想投奔謝氏,卻在盧家遭遇埋伏,現在孤身一人,不合作又能如何,他已毫無選擇餘地。
“對了,小世子已被王爺救下,待成事之日,自會與殿下父子相見。”霍遠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