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這個時間，是遠超過她從往焉樓與其原來住處來回的路程時間的。
璃末見她一進門，便下意識地低下頭，可一瞥之下，還是看到了她臉頰上的紅腫，包括她發絲的微亂及衣袖上幾綹劃痕，也未逃過璃末的眼睛。
司仁軒也看出了不對勁，聲音微拔高道“鶴師妹，你怎麼了？”
鶴熙寧下意識地避開司仁軒的視線，往後退了退，拚命搖著頭，道“沒有什麼，我沒事。”
“什麼叫沒有什麼，你這樣子，分明是被人欺負過，哪裡是沒事的樣子，我可不能讓你受這般的委屈，告訴我，到底是誰。”
鶴熙寧一直搖頭，緊緊地閉著嘴巴，像一隻僵死的蚌殼般，任司仁軒如何問，就是不開口。
司仁軒說得嘴巴都乾了，也沒有一點用。他回頭瞪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璃末，道“璃末，你來說說她，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們小師妹，簡直不想活了。你說對不對，璃末？”
“對。”璃末同意，對鶴熙寧說“鶴師妹不用擔心，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自會給你做主。”
鶴熙寧抬眼看看司仁軒，又看看璃末，眼中淚光一閃，卻是緊緊地咬了牙，搖頭哽咽道“我沒事，司師兄慕師姐不用為我擔心，我真的沒事……”
“你……”
“好了。”璃末給了司仁軒一個眼神，止住了他暴躁的叫嚷，輕輕說“鶴師妹說沒事，那便是沒事好了，我們不好逼她，如此，便開始吧。”
鶴熙寧見璃末如此說，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用力點頭，司仁軒看到如此，也不得不住了嘴，但微帶怒意地瞪了璃末一眼，卻得了璃末一個雲淡風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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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感莫名泄氣。
總感覺不是滋味。
於是用力地將黃昏鳥丟出來，怒道“慕璃末，你就在意追查你師尊師兄的事，一點不在意彆的嗎？”
璃末手指飛出一道靈力，接住了已然昏迷的黃昏鳥，嘴上平靜地回“自然不是。”
“不是什麼，你眼中除了渡滄峰，根本沒有彆的。鶴師妹受傷了，你一點不在乎嗎？是不是你覺得此時黃昏鳥的召靈儀式更重要？除了這個，你旁的一點也關心。”
璃末此時的確是覺得黃昏鳥的召靈儀式更重要，但她沒有回答是。
若是在魔教時，她應該會氣定神閒地回答“是”了。彼時的她，某些方麵，是極放縱意欲的，當對方的實力不足以引起她的警惕與慎重之時，她便極不耐於小心相處的，一切皆任性相對。
論實力，司仁軒自然不值一提，但璃末卻是猶豫了。
“是”話到嘴邊，她卻是沒有吐出來。
按她在問天宗的偽裝，她可以滴水不漏地表現得極關心真切，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但方才的冷靜與此時的想回答“是”卻顯示了她對於司仁軒的不同。
她似乎想在司仁軒麵前表現相對真實的自己，就像在夙殉麵前一樣……
為什麼？
她第一個念頭是這樣。
她覺得有些迷惑，有些新奇，也有些……
不知所措。
而且，最關鍵是，她想說是，但又下意識地住嘴了……
這又是為什麼？
璃末又問自己。
……
璃末的臉色微微變得古怪，落到司仁軒眼中，卻是更讓他火冒三丈，他突然一把搶過璃末手裡的黃昏鳥，頭也不回地衝出去，丟下一句“哼，我的黃昏鳥，你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不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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