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狂梟!
昔日神城已經被毀,就連中央之地都被打成廢墟,眼前的這座城池被命名為聖城。
聖城的管理遠遠沒有神城那麼嚴格。
因為當下要以抵抗黑族為主,沒有多餘的精力管理旁枝末節。
陳江河重回中洲的消息傳開,不少人慕名前來拜訪,陳江河沒有多餘的精力接見這些人,隻見了昔日的老友——顧巡、杜如霜等人。
二人再見陳江河,激動不已。
對於他們而言數十年隻是彈指一揮間,所以實力並沒有太明顯的變化,然而陳江河境界勢如破竹已經進入渡劫境,成功比肩老一輩強者,讓二人頗為羨慕。
“說不羨慕都是假的,誰不想在這時候成為渡劫境,貢獻更大的力量?”顧巡苦笑。
他同樣明白,陳江河的成功無法複製。
能做的唯有腳踏實地而已。
陳江河,“你們不必著急,以你們的資質將來必定能夠成功晉升渡劫境,隻是時間問題。”
杜如霜發出幽幽歎息。
“誰又能保證,我們一定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此話一出。
眾人都沉默了。
這是極其現實的問題,也是所有人都要麵對的問題。
他們已經目睹太多天才隕落在戰場之上,甚至可以說當一個人踏入戰場的時候已經死了,隻是肉身還在苦苦支撐而已。
陳江河勸二人不必絕望,興許事情會有轉機。
若是以往,興許二人就會信了。
“北冥兄,其實你不必安慰我們,身為大宗門的弟子,我們已有赴死的覺悟。”顧巡倒也看得開,杜如霜笑著說道“還是顧巡看得開,不過未必沒有道理,反正結局都是死,倒不如樂樂觀觀赴死。”
有時候,自我麻痹沒什麼不好。
陳江河輕歎,知道以他的能力無法影響大局,一番敘舊之後給二人贈予丹藥。
二人欣然離去。
相約日後在戰場上相聚。
才剛送走二人,又有熟人到訪。
看見來人,陳江河表情古怪,因為眼前這位正是紫微丹宗的盧玉成。
先前二人有過仇隙。
“怎麼?難道不歡迎我?”盧玉成開口。
這位紫微丹宗首席身上少了幾十年前那股驕橫跋扈,餘下的都是沉穩剛毅,讓陳江河幾乎認不出來。
“來者是客,當然歡迎。”陳江河邀其入內。
二人麵對麵坐下。
盧玉成開口就勸陳江河離開聖城,不要在這附近逗留。
陳江河大概猜到了什麼,反問是不是紫微丹宗還在惦記他?
盧玉成沒有否認。
陳江河譏笑道“可笑,大敵當前居然還惦記著我身上的寶貝,你不覺得很可恥麼?”
“昔日的秩序已經崩塌,許多懲戒措施都已經名存實亡,加上前線戰場給後方的人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基本上都是自掃門前雪,彼此之間的關係甚至有些緊張。”盧玉成解釋。
換句話來說,沒人能夠保陳江河。
陳江河笑著謝過盧玉成的相勸,盧玉成瞬間明白了陳江河的決定——
他不會離開。
“好膽量,不愧是北冥。”盧玉成笑道。
陳江河,“你不打算再勸勸?”
盧玉成搖頭,以陳江河的性格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他的決定,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二人相談甚歡,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
盧玉成離開之時陳江河心中惋惜,給這位紫微丹宗首席送上誠摯的祝福。
正如盧玉成所言,紫微丹宗很快登門找陳江河的麻煩。
這次派來的人是老熟人華尚。
華尚見到陳江河,總覺得陳江河與之前有些不同了,細細觀察之後又不知什麼地方不同。
“你不該回來,而是應該留在北洲。”華尚為陳江河惋惜。
“當我出現在你宅子門外,你就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紫微丹宗再次盯上你了。”
陳江河含笑,“我之榮幸。”
華尚稍稍訝異,因為他沒有從陳江河臉上看到絲毫惶恐,有的不過是平靜坦蕩。
“你不怕?”華尚反問。
陳江河輕描淡寫說道“何懼之有?如果非要害怕,我最害怕的是紫微丹宗不敢來找我的麻煩。”
華尚神色一滯。
不得不說陳江河的口氣太狂妄了。
這是沒把紫微丹宗放在眼裡!
華尚馬上告訴陳江河不要輕敵,紫微丹宗的作用正在凸顯,各大宗門之中誰不是傷兵滿營?這時候就體現出紫微丹宗的獨特性,誰都不敢得罪。
“也就是說,紫微丹宗的地位比之前更高了。”華尚說道。
陳江河感謝華尚仗義執言。
華尚汗顏,他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為陳江河實質幫助。
“如果您是想來勸我向紫微丹宗投降的話,大可不必如此。我與紫微丹宗之間的恩怨,確實該算一算了。”陳江河鏗鏘有力說道,華尚意識到無法勸說陳江河,扼腕歎息道“你還年輕,何苦與紫微丹宗作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陳江河再次搖頭。
有些道理華尚是不會明白的。
華尚漸漸意識到了這點,想為陳江河些許幫助,被陳江河婉拒。
這件事不是華尚能夠插手的。
陳江河在意的另外一件事,向華尚問出心中的疑惑,華尚的答複讓陳江河恍然大悟。之前他就覺得紫微丹宗有些古怪,要知道如今各大宗門的實力都受到影響,呈現下跌之勢。而紫微丹宗卻逆勢上揚,透露出古怪。
華尚的回答是紫微丹宗擁有豁免權。
按理說無心海動亂之後各大宗門都需要派出一定數量的弟子,組建聯軍抵擋無心海黑族。但由於紫微丹宗是天底下唯一的丹宗,其弟子長老被允許戰爭豁免。
此消彼長之下,紫微丹宗的相對實力得到提升。
以至於到現在滋長了紫微丹宗的囂張氣焰,成為橫壓在各大宗門頭頂的一座大山。
陳江河失笑“好一個紫微丹宗,這是在發戰爭財。”
華尚底氣不足,沒有反駁這句話。
臨走之際他再次提醒陳江河該低頭時低頭,不要與紫微丹宗硬碰硬。
陳江河自然不置可否。
華尚離開陳江河住處,駐足良久後搖頭歎道“年少氣盛是應該的,若是不知進退的話過剛易折啊。”
……
封妙嫣從外麵回家。
一進門就跟陳江河說道“師弟,我們的宅子已經被盯上,被我察覺到的就不下百人。”
陳江河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封妙嫣義憤填膺“這些人真是可惡,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非要硬搶!而且我還聽說紫微丹宗實力了得,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師姐可放心,讓他們來便是。”陳江河戲謔笑道。
封妙嫣轉念想到陳江河如今的實力,若是天王不出足以在中洲橫著走,如果紫微丹宗當真這麼不長眼,到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並非不可,這是他們自找的。
接下來幾日,陳江河像是沒事人,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壓根沒把紫微丹宗的話當一回事。
紫微丹宗的宗主孫和風掌控著陳江河的一舉一動,此時也不禁疑惑道“北冥到底是如何回事?是在虛張聲勢,還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華尚沒忍住說道“宗主,北冥乃是我們人族的天才,此時更應該留下他性命。”
孫和風斜瞪了眼華尚,斥道“你在為北冥說話?”
唰!
巨大的壓力陡然落在華尚之身。
華尚全身骨骼哢哢作響,幾乎要跪倒在孫和風麵前。
“宗主,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要為北冥說句公道話。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停止內鬥,若是有必要的話還得給陳江河力所能及的幫助。內部生亂不利於抵擋強敵,皮將不存毛之焉附?”華尚字字珠璣,落在孫和風耳裡十分刺耳,讓他覺得華尚在忤逆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