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君故衫(二)_東廠觀察筆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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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君故衫(二)(1 / 2)

東廠觀察筆記!

鄧瑛撩起袍子重新在楊婉麵前坐下,膝上仍然放著那本書。

楊婉有的時候會思考,這天地之間,男人與女人所行的第一次雲雨事,究竟是女人牽引著男人,還是男人引導著女人?或者換一個命題——在沒有文明給性愛強加“羞恥”和“愛”的時代,性彆的哪一方更享受這種純粹身理性的快感?

她想著不禁朝鄧瑛看去。

鄧瑛顯然不可能回答曆史學和社會學都難以追溯的問題。他沉默地坐在楊婉麵前,窗外的椅影落了他一身,這一刻楊婉在他身上看到了觀念性的“純粹。”她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鄧瑛。”

“嗯。”

“你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誰更開心一些。”

鄧瑛的手指在膝上握了握。

“你說的在一起是……”

“雲雨之事。”

鄧瑛遲疑了一陣,低頭看著自己捏在膝上的手,應道“男子。”

“為什麼。”

“因為男子不會覺得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心悄悄地蹙了蹙。

楊婉的心臟猛地一糾,“鄧瑛……”

鄧瑛沒有應聲。

楊婉又提高聲音換了他一聲,他這才抬頭看向楊婉。

“怎麼了。”

“鄧瑛你會疼嗎?”

“什麼?”

“你會覺得疼嗎?”

鄧瑛錯愕地看著楊婉,她抱著膝坐在榻上,半偏著頭,蹙著眉頭,等待他回答。

“會。”

他吐出這個字之後,下意識地將頭垂了下去。

那種疼痛是創口遺留下來的傷疤帶來的,那裡疤肉增生,滋生快(和諧)感的同時,也附加上了一異常敏銳的痛覺。沒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在性(和諧)a中體感受到這種如若針紮般的痛。鄧瑛回想著自己的感受,膝上的手悄悄地垂了下去。

楊婉看著鄧瑛垂下的手,喉嚨發緊。

他很簡單直接地回答了在楊婉眼中難以追溯的問題,但他卻不屬於性彆的任何一方。

楊婉自認為,過去她對鄧瑛研究已經在前人的基礎上有所突破了。但如今,她才從對這個人的身體認知上發現了另外的切入口。

他自悲,自罪,自毀根源,在於性彆的毀滅。

“過來躺著。”

她說著,朝裡麵挪了挪。

鄧瑛依言脫了鞋,仰麵在楊婉身邊躺下。

楊婉看著頭頂梁木上發潮的痕跡,輕輕抓住了鄧瑛的手臂。

鄧瑛側頭看向楊婉,順從地將自己的手臂朝她伸過去,“婉婉,讓我去淨手……”

“彆去。”

楊婉握住鄧瑛的手,“不想做彆的,就想跟你躺一會兒。”

鄧瑛沒有再違逆楊婉,伸直腿安靜地躺著。

楊婉靠在鄧瑛的肩上,沉默地閉上眼睛。

風搖曳著窗上的枯木影,滿室繡秋影,窗欞上傳來“沙沙”的葉聲。

“睡了。”

“你不想吃點東西嗎?李魚給了我一顆雞蛋。”

“不吃。”

楊婉翻了個身,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鄧瑛。”

“在。”

“那本書我不看了。”

“為什麼。”

楊婉蜷起身子,“那本書可以教你怎麼做,但卻不能教我。”

鄧瑛看著楊婉露在外麵的頭發輕聲道“你什麼都不用做。”

他說著翻了個身,麵朝楊婉的背脊,“我服侍……”

“你”字未出口,手背卻被楊婉狠狠的掐了一把,鄧瑛蹙了蹙眉,吞回了後麵的話。

“睡覺不要說話。”

她說完鬆開手,將自己蜷成了一團。

鄧瑛將被子挪了一大半給楊婉,輕聲應了句“好。”

鄧瑛重掌東廠,內閣隨即交遞了由文華殿講官起草,內閣聯名,奏請立定太子的奏章。

司禮監內衙正堂,何怡賢並幾位秉筆太監正代君批紅。

貞寧帝病得時常混沌,朝政幾乎全部落在了內閣和司禮監兩衙。

養心殿不用印了,何怡賢便直接將禦印直請到了司禮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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