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空!
心跳震得她耳膜發疼,梁見空的這句話久久縈繞在她腦中。
她當真以為自己就是個擺設,壓根沒想到梁見空真的把命交付給她。
有那麼一瞬間,她無法控製地去想如果她去不了,他們也怪不了她,那麼梁見空如果因此喪命,從某種程度上說,她便是報了仇。
思及此,她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快意。
可是……許輕言不由盯住自己的手,乾淨白皙的手指仿佛瞬間被血紅沾染。
對醫生而言,這跟殺人有何分彆?
她猛然想起梁見空的話請你一直這麼善良,哪怕手裡沾染鮮血,也請一定是救人的鮮血。
片刻分神後,許輕言重新打起精神,心中已有決斷。
程然的電話再次打來。
“許醫生,在忙嗎?”
聽他的聲音,仿佛一切如常。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許輕言一個拐彎,開到一條小路上,故意道“有事嗎?如果不是很急的話,我一會回你。”
程然立馬說“急事,我想告訴你,彆開那麼快,我們的人不是來追你的,是來接你的。”
她心頭緊了緊,立馬看向後視鏡,難怪這些人沒有追堵她,僅僅是跟著她。
許輕言皺起眉頭,她已經意識到什麼“接我?”
程然解釋道“是啊,你應該知道了吧,梁見空出了大簍子,怕是活不過今晚了,涉案相關人員都會被牽連,你立刻跟我的人走,避避風頭。”
看來今晚真的出大事了,許輕言心中飛快地盤算著“你覺得我避得過去?”
“梁見空如果死了,對我們都是大好事,月初也能安息了。”
他把沈月初搬出來,如同把一尊大佛壓在了許輕言胸口。
許輕言跟他斡旋起來“我剛和梁見空通了電話,如果我趕不過去,你覺得木子社會放過我?”
程然跟她分析起形勢“我會保護你。但如果你去了,還救不了他,你猜蕭酒會不會當場殺了你?”
許輕言沒順著他的話,反問道“可如果我救得了他,就能取得他更大的信任,現在就讓他死了,你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
車子拐出小路,奔上了一條砂石路,這裡越加沒有人煙,隔了老遠才看到一盞路燈,一副慘淡的模樣,在地上照出一小圈光暈。
程然在那頭沉默了會,說“看來,你的目標更大。”
許輕言分了心開車,猛然看到路中央有個破碎的垃圾桶,急打方向盤,堪堪避過。
後背激起一陣冷汗,又開了一段路,許輕言這才接上話:“難道你的目標僅僅是梁見空?”
程然的聲音變得嚴肅幾分“你比我想的還要有魄力,可你有把握救得了他嗎?”
“他是死是活,我都不虧,至於我的性命。”許輕言笑了笑,“我並沒有多在乎。你的人最好不要再跟著我,我不希望把事情搞砸了。”
程然的野心自然不止那麼一點,他迅速衡量了下局勢,與其現在就廢掉許輕言這顆棋,倒不如像她所說,冒一次險,更進一步。
“那好,我們算是達成一致了。我相信你。”程然做出決定,“對了,如果你被警察抓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許輕言以為今晚不會再有事令她吃驚,可程然這句話又在她心上敲上一擊,難道不是程然對上了梁見空,而是警察?
許輕言趕到酒哥發來的地址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這裡是一處荒地,照著酒哥的指示,她把車開到深處停下,他們的車應該就隱在附近的樹叢中,許輕言在黑暗中辨認了好一會,才認出越野車彪悍的輪廓。
她拿著背包下了車,四周全是一股荒草乾燥枯萎的氣味,很是難聞。許輕言吸了吸鼻子,豎起衣領,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跟著後,快速朝越野車走去。
越接近那邊,她的心跳就越快。
如果梁見空這個時候已經快不行了,她該怎麼辦,這裡連月光都沒有,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倒是殺人滅口,棄屍荒野的好地方。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忽然,許輕言被人從身後扣住脖頸,她的頭皮瞬間炸了,喉嚨口發不出一絲聲音。
“彆出聲,跟我走。”
是酒哥。
酒哥推著她往前,竟然繞過了那輛吉普,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在一處破瓦棚前停下。
那邊隱隱有四五個身影。
“酒哥?”
“嗯,來了。二爺情況怎麼樣?”
“二爺又開始流血了。”有一個弟兄上前答道,“許醫生,你終於到了。”
許輕言後背猛地被推了一把,蕭酒狠狠道“快進去!”
她差點踉蹌著跪倒,也不敢耽擱,立即走到梁見空身旁。他被平放在地上,大衣蓋在身上,周圍被清理出來,不遠處的廢棄鐵桶裡被點上了火,還算亮。
這破環境,比上次的情況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