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罵我豬腦子“不懂就多想啊,他讓你乾嘛?”
若若貌似有些經驗的樣子,我苦笑“他好像讓我朝拜吧,可他又說我不知道自己朝拜什麼。”
若若也愣了愣,她也想不通,但她十分崇拜通靈之人,忙給我建議“那你去朝拜吧,說不定拜著拜著就想通了。”
我看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若若說怠慢不得,必須分秒必爭。我心裡遲疑了一下,算了,拜就拜吧。
我們就走去公路了,又費了好些時間。這裡是沒有路燈的,不過月亮很大很園,路麵上能看得相當清楚。
若若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我教你朝拜,看清楚了。”
我仔細看她,她雙手合十高舉過頭,然後行一步,雙手移至麵前,再行一步,雙手移至胸前,第三步時雙手自胸前一開,掌心朝下俯地,膝蓋先著地,後全身俯地,額頭輕叩地麵。
這動作相當複雜,而且若若不由自主地虔誠起來,口中一直在低念什麼。
然後她起身開口“就是這樣,三步一叩往前朝拜,口中還要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你試試吧。”
我有點頭大,很彆扭地做了起來,口中也念那個什麼六字真言。
若若看出了我的彆扭,有些責怪“你還不樂意啊,你沒看過可可西裡嗎?裡麵有台詞你見過那些磕長頭的人嗎?他們的手和臉特彆臟,但他們的心特彆乾淨。磕長頭就是你們漢人口中的朝拜。”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身體痛,暫時不怎麼適應。她就不責怪我了,我相當認真地做,沿著馬路邊緣麵對遠處的山峰叩拜。
但我心裡很空洞,不明白這樣有什麼意義,而且真幾把疼。
這樣朝拜了許久,我累垮了,若若問我感悟到了什麼嗎?我苦笑“我感覺手和臉特彆臟。”
她一怔“心特彆乾淨?”我搖頭“特彆痛,喘不過氣來,這可是高原啊。”
她白眼一翻,拉我回去“先休息一晚吧,你慢慢領悟,外人幫不了你。”
我著實累慘了,去她家裡清洗了一番就呼呼大睡,睡到第二天淩晨卻又清醒了,骨頭似乎在發痛。
我趕忙揉捏起來,痛得也是睡不著了。一瘸一拐地出門去散散心吧。
這附近都是草原山峰,若若的村莊似乎與世隔絕,就隻有一條公路通往這邊。
我走到公路上又想起朝拜的事,不由感慨,到底要如何呢?
正尋思著,忽地一聲驚雷,遙遠尚未亮堂的天際劃過一道閃電。我嚇了一跳,你妹的,不會是要下暴雨了吧。
我隱約感受到了微風,然後越來越大,似乎從那些山峰上呼嘯而來,偌大的草原被風拂過,發出古怪的咆哮聲,天上雲層被攪亂,眨眼間風雲變色。
我真是呆了呆,這種感覺無法形容,那是大自然帶來的震撼,我站在公路上眺望遠方,沒有一個人影,風將枯草卷起,沿著公路鋪去,又被卷入空中再落在地麵。
我眼中進了些沙子,眨了幾下眼再一看,那昏暗的公路的儘頭似乎出現了人影。
那是個裹著白巾的婦人,她雙手合十緩緩俯下,行三步一叩首,那是順風而行的一位信徒。
我心中愕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像個機器人,就這麼朝拜而來,我往她跑過去,她完全不理會,臟黑的臉上虔誠無比。
我被風吹得有點睜不開眼睛,我說你在朝拜什麼?她或許是聽不懂吧,亦或許壓根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依舊這麼緩慢而堅定地叩拜而去。
我呆呆地看著她遠去了,那極慢的速度,如同蝸牛,卻的確是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