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緩緩地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他將她手攥了,秋夜裡他的手心卻有些微汗,她也是,她是因為緊張,他呢。
他隨即牽著她進了金鑾殿內。
身後的門被海胤由後關起,發出悶悶一聲響。
金鑾殿肅穆而莊嚴,那雕刻著龍紋的數十宮柱,那正堂上高高懸掛的‘正大光明’匾,那宣示著九五至尊皇權的龍椅,偌大的殿堂由於隻有他們二人便顯得空曠了。
空氣中回響著二人的腳步聲,她隨著他緩緩的走著,來到登上王座前的金階時,洛長安身子一輕,被帝千傲打橫抱起在懷裡,徑直帶著她登上了他獨自走了十八年的通向龍椅的金階!
“帝君,不可如此”洛長安下意識地緊張地喚著他。
帝千傲將洛長安放坐在龍椅上,洛長安隻覺坐立不安便要起身,嚇得身子都在顫抖,女子不可以坐在龍椅上!
帝千傲屈膝在她跟前,製住她腰肢,阻止她起身,“女王陛下,下臣有禮了。”
洛長安立時怔住了,怯怯地看著他,“您這樣,我怕。您才是君,我是臣。”
“朕早是你裙下之臣了。早上金鑾殿議事,朕對著百官脫口而出‘洛大人’,朕知道問題大了。長安,這幾日除了你,什麼事都不能專心了。滿腦子都是你。幫幫朕”
洛長安耳根發熱,眼睛不由自主的從龍椅往下金鑾殿,這便是帝君每日早晨視角嗎,果真身居高處可將金鑾殿收入眼底。
帝千傲抬起眸子,深深注視著她,“長安,朕用皇位起誓,朕沒有辜負你,也沒有辜負我們之間的誓言。過往我都記得,我們的十四歲,十九歲。我們的我愛你一百次那個求婚彆院,我們的第一胎在兵營裡朝夕相處,我們海天彆院的日出和紫貝以及口感極差的海產。我們畫舫上未完的棋局,我們一同相濡以沫的南巡水路三個月,我們的槿禾槿風永樂兒。朕都沒有忘!”
洛長安緩緩說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靠近你,可我更想離了你。我不想繼續這樣的生活了。”
“離中秋船宴還有半個月,這半個月,讓我們放下對彼此的仇恨,做最後半個月的夫妻,可好?”帝千傲愛惜地撫摸著她的麵頰,隨即自衣襟拿出她的綠頭牌放在龍椅上,“今日朕不會放你離開了,你知道朕的,朕打定了主意要得到的,你逃不掉,讓朕好好疼你,好嗎。”
洛長安心中有很多動容,她自是知道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今夜,他翻了她的牌子。
帝千傲環著她的腰身,“龍寢已經有旁人進過了你嫌臟了,長春宮被朕給送人了。眼下能給你的隻有這把龍椅了。朕許諾,此生坐上龍椅的女人,隻有你洛長安。我的江山,我的女人!”
洛長安的淚珠撲撲簌簌地落下,恨著他,又無法自控地想靠近他,她嘗到了自己苦澀的眼淚,他捕獲女人的手腕令人難以抗拒。
“寶貝,海胤告訴朕,你下了鳳凰台紅著眼睛回頭看了看朕。司良告訴朕,你昨夜裡赤足追朕至門處。”帝千傲攥著她的雙手,愛憐的吻著她的手指,“我們明明思念著彼此,十四年的感情,哪怕是收場,我們也不應該留下遺憾。我們被死彆折磨了這麼久,我們欠彼此一個補償。半個月,再和朕做半個月的夫妻,好不好。”
洛長安被他的話擊碎了心理防線,她帶著對劉勤白澤的濃濃的負罪感,緩緩地低下頭,將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她的淚水滴在了他冷毅的頰邊。
“好乖,吻得朕心都化了,我的好長安。”帝千傲再難自控,便用儘了解數討好著她,為她帶來歡愉和安撫,在她耳邊動情道“朕把命給你好不好,讓朕死在你身上,好嗎。”
“帝君,每次好時都是極好不好時又讓人寒心了。”洛長安軟聲喚著他,做最後半個月的夫妻,她不願意去計較過往了,她幾乎迷失在他的深情和溫柔之下,帝君
“是,都是朕的錯。朕不配。”帝千傲在這張宣示著皇權的龍椅上要了洛長安,深深結合,感受著自己真正擁有著她,將自己滾燙的種子留在了她的身子裡。
洛長安下意識攀住他的頸項,漸漸地打開了自己,放他進攻著自己柔軟的內裡,金鑾殿的龍椅很涼,他的身體滾燙,彆離前的親密,彌足珍貴。
這夜他直到後夜才稍稍解了難,她窩在他懷裡懨懨的。
帝千傲幫嬌妻整理好衣物,便傳了海胤進來,吩咐道“海胤,擬聖旨,立嫡長子帝槿禾為儲君。賜皇後洛長安免死金牌及斬龍劍。”
斬龍????
海胤忙道“是。”可是真瘋啊,在媳婦兒跟前是一點原則沒有。又賜免死金牌,又賜斬龍劍的,是說娘娘若恨極他,殺了帝君不用負責嗎。
洛長安深深凝著他,他在向她悔過,但她即便再恨他,會用斬龍劍傷他嗎。
她也非常動容,槿禾才三歲半,他便立為儲君,可見對我們母子並無二心。
接下來半個月,帝千傲除了早朝和理政,便都來東宮陪伴她,無論她其時在東宮在做什麼,或是梳理後宮各宮用度,或是看書,或是撫琴,但凡他來,便製了她腰身按在榻上疼她。
遇見夜裡他需要理政至深夜時候,他將她攬在懷裡占著才能安心理事,這麼多年,她才算見識了真的粘人不夠的他,以往都是壓抑著的。
他們沒有再提愛字和許諾將來,他也沒有賜避孕湯。
這半月的耳鬢廝磨,濃烈而複雜,貫穿十四年的過往。
他腕子上的白綢仍在。
她麵上遮疤痕的鳳飾未摘。
白澤仍在極寒北地。
他們半月床笫之事,沒有登記在他敬事房嶄新的冊子上。
時光荏苒,中秋節到了,帝後將於今日擺宴大雁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