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大驚,這狐狸竟那麼早就開始暗地裡布局陰他?過去那般笑臉對他,竟全是在做戲,如今想來,竟覺得後背發寒,帝千傲此人深諳攻心之術,並且藏得太深!
帝千傲在沈清川朝著洛長安馳去時,便手心驅動著真氣裹了她的腰身,洛長安輕呼一聲,她的身子緩緩地朝著他的方向馳去。
原來方才斬龍劍所發揮的巨大的內力是來自帝君,那助她斬斷鐵索以及將沈清川擊退的內力,那自腳踝而上席卷她全身的寒涼的真氣,是帝君的內力,他在暗處保護著她,她自進入地陵就在他的視線下,她並非孤身一人。
她的裙裳在崖底微風下搖曳著,他邁過碧玉階,踏上了懸崖此岸,在那琉璃棺上方,在那萬丈深淵的崖顛,他緩緩鬆了內力,使洛長安的身子徐徐落在他的臂彎掌控之中,焦躁微減。
洛長安將手撐在他的胸膛,竟沒有勇氣抬眼與之對視。
他將她腰肢束住,輕聲道“抱著比昨日又輕減了。長多些肉才好。”
洛長安耳尖有些熱,下意識把腰往後撤,打算和他拉開些距離,“帝君,人前,於禮不合,…不要。”
“隻…扶你一扶。地方不合適,晚些再告訴朕不要。”而他微涼的手掌壓在她後腰,使她越發離他近了。
洛長安不說話。
“今日放你涉險與他同船,主要是誘複顏草下落。此人報複心理極強,朕硬取,恐使其行極端毀草。你來時船上,除了沈某,皆是朕的人。沒告訴你分身真身之事,是恐他看穿你並非與他合作。”帝千傲輕聲解釋著,最近習慣了解釋,“當然,見你以為是朕涉險而擔心,也著實受用。”
洛長安心中一震,帝君的心思深沉,這次連她都是局中一顆棋,他要達到的目的,不容有失。那麼他如此小心翼翼,不容任何疏失,是為了複顏草,為了她嗎
洛長安隱隱察覺他雖與她溫聲言語,然而卻如隱著巨大的怒火,甚至於他的身體在發顫,怒至發顫,這怒火是對誰的,“您生氣了,帝君……”
“生氣啊。昨夜摟著你,等今天等了一夜。”帝千傲溫溫笑著,“但對你沒有生氣。”
洛長安有些怕他,從未覺他如今日這般危險過。
帝千傲狂怒的眸子在望進洛長安麵上疤痕時,眸光微微軟下,“方才你所乘小船上的暗衛說,你在來時臉色不好,捂著小腹,可是小腹不舒服?”
洛長安心中一暖,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他竟問她身子狀況,並且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麵上傷疤。
他的下屬都表情喜悅相互打眼色,似乎很樂見他二人親近,他的下屬把沈清川嘴也給封住了,生怕其打擾他二人說話。
洛長安覺得不合適,便小聲道“小腹沒事,我常年臉色不好,您一直惦念我身子,往後不見了也就清淨了。”
帝千傲心中一窒,並不順著她話頭往分道揚鑣上走,而是往複合上努力,“早上我走後,你刺繡,繡了五針,紮了四次手,以你的繡工,不至於。是想帝槿禾的父親了麼?”
洛長安麵紅耳赤,他怎麼什麼都知道,連刺繡紮手指他都知曉,他到底布了多少人在她身邊,而這些人又究竟是多麼事無巨細,“紮了兩次。”
帝千傲輕笑“暗衛說是四次,四次比較深刻入骨。朕信他。”
洛長安垂了下頜“那紮了六次。”
帝千傲一怔“隻繡了五針,六次就是敷衍。若是敷衍,現下不摘草了,得帶你出陵上船,把數算清楚。”
洛長安抬眼看他一下,乖順道“紮了四次。”
“乖。”帝千傲揉了揉其項頂。
海胤輕輕一咳,“帝君,不然,先辦完閒事,再和娘娘談人生正事?那個蜀國太子,等著您發落呢”
多少年的毛病,一見娘娘就走不成路了!再探討下去紮了幾次,諸人就得回避了,整的挺不好意思!
帝千傲“”
洛長安“”
帝千傲將洛長安腰肢鬆了,輕聲道“理完這裡,理咱們倆的事!這次得理明白了!”
洛長安快速看他一眼,喉間一動,有些乾嘔之感,他眉心蹙了下,朝她小腹看了看。
沈清川被司良還了不少拳腳,司良因武功被帝君廢了八成,他弄不服沈清川,於是他招來他底下的暗衛,說道“頭上十六仗,打回去。”
於是,暗衛依言以金仗往照顧了十六次沈清川的頭部,隻打得沈清川額頭鮮血直湧,沈清川也並不在乎這點疼痛,帝千傲承受的內心被辱妻的痛苦,令他感到大快!
沈清川用手背擦了一下麵上血跡,冷笑道“帝千傲,你果然是個狡猾的狐狸!但你既然也進了地陵,今日你就彆想活著出去!我沈清川,往好了說,要奪回江山。往不好了說,我也可以不要江山,我要和你同歸於儘的!洛長安,我的終點,是和你前夫同歸於儘!”
帝千傲扶著洛長安的肩頭輕輕一推,而後交代隨行幾人中的秋顏道“看護好女主子,一會兒畜生可能亂說話,彆教女主子靠近崖邊尋短見。”
“”洛長安心中猛地一緊,帝君的話是何意,他到底都知道了,她被辱之事!
帝千傲緩步靠近了沈清川,他是帶著怒火來的,他溫笑著如往常一樣親自將沈清川扶起,扶起他後,便鬆了他腕子,“愛卿,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朕打算和你先從政事談起,你被滅國飽受屈辱,並且你歲數小處於劣勢。朕讓著你,你先說,請!”
沈清川深受羞辱,男人就怕被人說不行,帝千傲言語中不著痕跡已經將他辱沒。
他揪著眉峰後退數步,拉起衣袖一看,手臂上方才被帝千傲所扶之處已經被其真氣所腐,露出了森森腕骨,劇痛鑽心。帝千傲此人,笑著笑著就毫無預兆的怒了?!
帝千傲將龍靴向前逼了一步,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