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將龍靴逼入屋內,看了看窗邊榻上被皇後摔了的茶壺,以及被她撕了的他的兵法書,笑道“這才是我媳婦兒。有性格,不將就!”
洛長安抬手打在他胸口,用力地打著他,卻小心地避開了他為她取了心頭血的胸膛,他任由她打,隻深深凝著她,她終於在憤怒中落下淚來,“您逼我乾什麼?氣我乾什麼?事已至此,我能怎麼辦,您告訴我!為什麼看我的笑話!我裝不在乎,不可以嗎!您為什麼這麼討厭!”
“乖乖,你碰了青某貼著身子暖過的茶壺。先把手淨了,朕再和你說話。”帝千傲指了指旁邊架子上的水盆,隨手將身後厚重的門掩住了。
洛長安見他即便在兩人盛怒的情況下,還在潔癖般的介意這個,便紅著眼睛彆開了麵頰,到底去將手按在水裡把手洗乾淨了。
帝千傲拿了帕子幫她擦著手,“兵法書撕了。茶壺摔了。皇後的麵具碎了。可以說真心話了。”
洛長安無助地抬起頭來,凝著他,委屈地落下淚來,“您究竟要我怎樣啊。我已經在努力做好您的皇後了啊。看我因為女人而生氣,有意思嗎?”
帝千傲將她猛地抱了,將手扣在她的後腦,猛地俯下頭來,狠狠穩住她的嘴巴,將她的哭聲都吞進口中,“說出來!”
洛長安胸口起伏著,“說什麼!”
“說你嫉妒,說你不容異己,說你不想要這樣虛偽的生活,說你想要朕隻屬於你一個人!”帝千傲將她身子擱在榻上,居高臨下,逼著她,也是逼自己。
“不說!”
“說出來!”
洛長安咬著下唇,實在不願意做一個吹枕邊風的禍國妖女,她到底搖了搖頭。
帝千傲又笑著道“嗯,不說,那麼朕這回就過第二道簾子去。再要不說,朕就去通房裡。還不說,朕就去看看她小腿上被蟲子叮的紅點。”
洛長安仍不說話,淚意自眼尾滑落。
帝千傲再度坐起身來,這次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裡衣紐扣,露出了一截乾淨的麥色的頸子,他緩緩地立起身來,“你的芙蓉糕,去賣身了。”
洛長安在他邁開步子的一瞬,便拉住了他的衣袖,哽咽道“我不要您走。即便會被人說很難聽的話,我也不要您走。”
帝千傲的心中狠狠一撞,又如被羽毛拂過,略疼微癢,他緩緩地回過身來,“沒有走,朕在聽著。”
“我討厭她!”洛長安終於承認了,鉛華退去,竟隻是一名無助的女人,“我討厭她們。我裝著喜歡她們。我我裝不下去了。我討厭她們送給我的禮物,那如意,那字畫,全不得心意。我討厭她們在我的東宮裡看景,她們把我東宮的雪地踩得亂七八糟的,她們聞著我院子裡的桂花香,她們她們折斷了我的桂花枝。她們覬覦著我在乎的一切。但她們無錯。我應善待她們。”
“嗯。”帝千傲坐了下來,捏起她的下頜,“不要回避朕的問題。”
洛長安說,“我嫉妒。”
帝千傲頷首,“繼續。”
“我無害人之心,我可共情體會她們的不易。但我自心底不喜她們,是為不容異己吧。我挺虛偽的。人性。”
“很好。”
“我不想要這樣虛偽的生活。我想要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朝陽夕陽。和九五至尊過布衣尋常日子。最好清苦些。”洛長安苦澀的笑著,自己簡直在說天方夜譚,“我想在黃昏去夜市上和您逛小攤,寒冬裡排隊等烤紅薯;我想惡作劇在您臉上用胭脂畫塗鴉。我不想說‘您’,想說‘你’。我想的太多,我…該停下了。”
“不,朕準你深想,繼續。”帝千傲深深逼視著洛長安,他已然情到濃處,他落在洛長安下頜的手收緊著,他嗓子也顫了,“你要朕如何,告訴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