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滄淼正待開口時,從路那邊傳來一聲男子的呼喚,接著童寒帶著一隊兵找了過來。
來到近處,童寒目光深深鎖著秋顏,秋顏彆開了眸子,童寒伸手要去拉秋顏的手腕,秋顏將手腕撤開了。
滄淼在童寒去拉秋顏腕子時,腳尖往前逼。
萱薏急忙叫了聲“賢王哥哥。”
在秋顏將腕子撤開時,滄淼將步子又頓下了。
童寒沒有拉到秋顏的手腕,語氣中已有幾分擔憂和失落“什麼時辰了,落夜了!這麼晚了,你不回家,你父母還有我四處在找你。我很擔心你,我急壞了,生怕你有危險,你知道嗎,顏兒。”
顏兒?!
滄淼微微眯了眸子,酸澀之感在心底蔓延,聽童寒叫她顏兒,不舒服,但竟沒身份置喙。
秋顏睇了眼童寒,“我正打算回家。”
童寒看了看禦賢王和萱薏公主,便行禮道“見過王爺,公主。見笑了,我未婚妻和我置氣呢。”
帝萱薏凝著滄淼,“許是我方才的問題,是個困難問題?關於引薦。哥哥答不出來?”
滄淼這時心中悶悶,回答著帝萱薏的問題,朝秋顏輕輕一引,艱澀道“這是童將軍的未婚妻,秋顏。”
帝萱薏鬆了口氣,才又道“原來是彆人的妻。這我就放心了。原還奇怪,哥哥一諾千金,既許了我諾言,又豈會有彆人。”
秋顏將手緊了緊,神醫和萱薏有諾言?
滄淼抿了抿唇,沒答萱薏公主的話,而後拍了拍童寒的肩膀,“看好秋顏,彆被旁人撿走了。我與她偶遇,你還能將她帶回去。這回是我,下回再落單,若是換作對她有心的,恐怕你就帶不回去了。”
秋顏莫名有些失落,神醫對我無心。
童寒素來與禦賢王親厚,沒有深想,禦賢王不喜歡秋顏這樣的粗蠻女子,“謝謝您提醒。她和我賭氣呢。今兒她和宋南玄不愉快,我勸了她幾句,她小家子氣,非要我出麵和人動手。我顧全大局沒有出麵,她就賭氣跑了。今兒我在她家留宿。回去哄哄她,陪陪她。”
“嗯,陪陪她。”滄淼心中有些揪得難受,留宿,和秋顏…同房嗎。
秋顏對滄淼及萱薏公主行了禮,作彆道“秋顏不打擾賢王與公主敘舊了。秋顏告退。”
說著便折轉了身和童寒一起走了,童寒嘀咕了一句,神醫獨身多年,就是因為萱薏遠嫁了。
帝萱薏說道“賢王哥哥,萱薏可否與您同乘馬車,我也好快些進宮與皇後娘娘見禮。眼看遲了。”
滄淼伸手引了下,“上車吧。”
說著,他先行上了馬車,而萱薏教丫鬟攙著自後麵隨後跟上,她將手伸給滄淼,“哥哥,可否扶我一下,馬車台階甚高,我覺得困難,抬腳不雅。”
滄淼尋思若是秋顏,恐怕直接就縱上來了吧,他吩咐子芩道“教那邊宮人來一個跪了給萱薏作人肉凳子。”
子芩立時叫萱薏的奴才過來了一個跪了給她作人肉凳子,萱薏於是踩著那人後背進了馬車,她進了馬車之後,便有些不悅“哥哥不肯扶我?可是嫌我嫁過人了?屬國大王年邁。萱薏仍乾淨。”
滄淼沉聲道“萱薏,我通身有毒,不便相扶。”
萱薏公主知道根底,他們這幾個自小在皇宮長大的人都知道,禦賢王從口涎、血液甚至根種均有毒,與人親近,若是不小心沾上其血液或是口涎或是與其圓房,後果嚴重,但她並不怕與他親近,她希望可以為他解毒,他通身毒,很疼的吧,“哥哥,想起過我嗎。”
滄淼微微一怔,擰眉,“萱薏。大家都記著你。”
“你呢,想起過我嗎?”萱薏又問,而後道“哥哥被生母拋棄那段最昏暗的日子,萱薏寸步不離地陪著你。”
滄淼凝她一眼,在她希冀的目光裡,到底點了點下頜,“記著呢。你為我做的一切。”
萱薏扶著心口,一截細膩的腕子自衣袖底下露出來,手腕上有道割腕所致的疤痕刺目驚心,“哥哥一諾千金,曾經允諾給萱薏的事情,必然也記得吧。若萱薏可活著回來,哥哥便娶萱薏為妻。”
滄淼眉心蹙了蹙,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傷疤,這為他割腕數次的女人,他眉心微擰,“記得。以後要愛惜自己,萱薏。”
進宮後,將萱薏留在帝後的皇田彆院門處使她進去麵見皇後。
帝君正巧下了禦書房回來,見了滄淼隻悲憫的笑笑,拍了拍滄淼的肩膀多有同情之意,就如已經上岸之人同情水深火熱之人似的。
滄淼張張嘴險些一句‘我謝謝你’衝口而出。而洛長安在見了萱薏之後,看滄淼的眼神宛如看人渣,滄淼到底未說什麼,便先行回了醫閣。
進殿,子芩道“爺,萱薏公主會不會又為了您……!”
“往事莫提。顧不上。滿腦子秋顏秋色。”滄淼便吩咐子芩道“去將蟒袍找出來。”
“蟒袍?”子芩一怔,“爺多少年不穿蟒袍,今兒竟要找出那蟒袍。這是生氣了?宋南玄,童寒?”
“嗯。他們二人,都。”滄淼應著,便打開自己的藥爐子,果然滿爐子藥都廢了,二月功夫毀於一旦。
童寒今夜在秋顏家留宿。
他一路上彆的沒想,就在想這個。
而萱薏路上與他說話敘舊,他心不在焉。
心裡不是滋味,竟頭一回失了冷靜,沒忍住,將藥爐子也掀了,登時滿地狼藉,寶藥四濺。
帝君禦弟冷靜!你曾勸朕,男人要大度!
子芩一怔,“爺,您看起來很不適。是否需要派人把秋將軍藥暈了,捆來給您?”
“不可妄為。名不正言不順!要講規矩。”滄淼發現自己竟將藥爐子掀了,這簡直是帝千傲那種狂躁的人才會乾的事,實在是不似我清淨溫和的性子,我我要清心寡欲,物品要輕拿輕放。
他去用冷水淨了手,又往臉上撩了些冷水。腦海裡劃過他幾年前撕碎秋顏衣衫時,秋顏纏帶下的旖旎畫麵,童寒今兒夜裡也會撕碎她衣服嗎。
天啊,又想把藥爐子輕拿輕放了,無法清淨,隻想去秋府,去看看童寒他今兒晚上到底想乾嘛!
子芩將衣櫃門拉開,衣櫃裡大概掛著一百件仙氣飄逸的衣衫,爺的衣服可是太‘少’了,常穿的才百十件吧,真的是太急著穿秋將軍手裡那件衣衫了。
子芩將蟒袍自箱底找了出來,服侍著滄淼將蟒袍穿上,蟒袍加身,登時間素日俊逸無爭的麵頰平添邪魅之色,禦賢王若上朝堂,也是個精。
“子芩,你去,命人將宋相宋善文以及他那個兒子,宋南玄傳過來外殿,與我喝茶。”滄淼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