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淼牽著她手,似乎生怕被拋棄,他竟紅了眼眶,半開玩笑道“見前婆婆?不準去。心軟使不得。”
秋顏抿了抿唇,她越發察覺,他缺乏安全感,生怕被遺棄,“畢竟是長輩,我三兩句就打發了。”
滄淼心底一疼,到底放開了她,她心裡,童寒是有些地位的吧。
秋顏出得廳,來到廊下。
連欣把秋顏的手握住,“孩子,前一段時間,你被摘羽奪令,伯母沒有儘到責任去關心你。是伯母做得不好。伯母給你陪個不是。”
秋顏輕聲道,“都過去了。”
連欣歎口氣,“你或許覺得伯母為人虛假。實際並不是的。現在大局已定,你有更好的歸宿,儲君仲父,那數一數二的人,伯母知道童家是留不住你的心了。”
“伯母。”秋顏聽著也不大舒服,“我不是攀高枝。我直到這次任務結束之前,我一直是要和童寒走一輩子的。是他做的事,讓我心寒。”
連欣怔了怔,到底護著自己的兒子,“實際最多是你二人性格不和。他希望你溫柔顧家。他是好功利了些。漠底你對他一激將,他就火了。”
“伯母如果是來指責此事錯誤在我,倒免開尊口了。我還有事。”秋顏不悅,“或許就是你這樣的態度,才使童寒凡事以他自己為中心吧。”
連欣慌了,忙說“孩子,看在童家和秋家是世交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在朝堂上揭發童寒的所作所為,說他是軍中毒瘤,不顧同僚,為謀利益不擇手段。這些話都太重了,你這麼一說,他仕途就完了。感情失意,官場在失意,他就毀了。”
秋顏彆開了臉,沒有說話。
童昌拓咳嗽了一聲。
連欣眼尾裡看了看童昌拓,隨即倏地跪在了秋顏的腳邊,“孩子,伯母給你跪下了。你就看在伯母就那一個兒子的份上,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左右你已經得了護國公的位子了。何必把他治得太慘呢。”
秋顏見老人家竟然跪了,她倍感壓力,她拉著連欣的手臂說道“使不得,伯母起身吧。”
連欣不肯起身,憑秋顏怎麼拉也不起身,施壓道“若是我一人跪你不行,教北靖王也來跪你。”
童昌拓繼續施壓“是啊,伯父也可跪你。”
秋顏歎了口氣,“我考慮一下。”
連欣仍不起身,又繼續道“孩子,你心地善良,縱然你不去追究。我隻怕裡麵那位爺,不肯善罷甘休。他方才瞧見童寒與你親近,他的眼神如要將童寒治死。你萬萬要與他求情,讓他明日務必不去早朝啊。他二十年不早朝,早朝一次,必定教他所參之人出名。伯母這心裡,慌死了。”
秋顏歎口氣,她心裡好亂,她和童寒從小一塊長大的,鬨得這麼不愉快,她挺難受的,但是童寒的行為真的不值得原諒,並且軍中不能有童寒這樣的心術不正之人,“您起來吧。您是長輩一直跪著不像樣子。傳出去,我成什麼人了。”
連欣見她語氣軟了,“伯母就把事情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考慮啊。”
秋顏並沒有應承,“你回去該勸童寒,吸取教訓,往後不要再犯。我倒以為這次他應該受些磨難!”
連欣和童昌拓又與秋顏客套二句,便要離開,走至院中石椅,叫上童寒一同離去。
童寒來至門處,竟坐在秋府門檻上不肯走了,隻對父母說道“二老回吧。我再坐會兒。我怕一走,再也進不來秋府了。”
連欣道“不可胡鬨。少在禦賢王眼皮子底下表現。”
童寒紅著眼睛道“我已經這樣了,秋顏都被我弄丟了。我什麼都無所謂了,大不了一死。”
連欣落淚了,“兒子!”
“爹娘,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再坐會兒就回去了。”童寒抱著古琴,秋顏是否會對我於心不忍,中途和禦賢王停止談婚論嫁。
北靖王對夫人道“你先回家。我進宮去麵聖,我當年軍功顯著,我主動和帝君說寒兒是一時糊塗和秋顏起了些小摩擦。希望帝君可以私下賣我一分薄麵。真到明日早朝,不單寒兒,老夫怕是也……”
連欣回到童府,全府通明,等著老爺回家。
北靖王來到宮裡,宮人在宣武門幫他進去傳了話,不多時海胤來了,海胤與他笑道“裡麵幾位大人在與帝君議事。帝君說回了你老,明日早朝後與你再議。”
北靖王心涼了大半,帝君竟不見我,是否帝君在扶禦賢王?我童家……完了。
北靖王自衣袖間掏出三張地契,悄悄在夜色裡塞給海胤,“海老爺,這是皇城西直門上的三處宅子,您老笑納。”
海胤將地契又悄悄遞回去,“帝君不見你。我是左右不了的。再有,我不缺宅子,我缺蟒崽子。”
北靖王“……”
海胤又問“你是不是從秋府過來的。”
北靖王一怔,“是啊。”
海胤輕輕一咳,“我知道問你猶如捅你,但是我忍不住了,那個…禦賢王爺給秋顏提親,成功了沒有?”
北靖王這一晚上真是受夠了,被滄封禹在秋府奚落之後,跑來宣武門接著被海公公捅心窩子。他把衣袖一拂,哼了一聲就調頭走了。
海胤跟了二步,“嘿,沒有格局!不過,你這麼不如意,說明滄小子提親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