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北方人,怎會不知鄴縣貧窮,買不起皮草?”這隊守衛帶頭的人目光打量著皇上這隊人馬。“說!你們到底是誰!”
景宣帝坐在轎輦裡本不欲露麵,但現在的情形,耽擱久了怕是要壞事。景宣帝剛掀開轎輦的簾子走出來,忽然聽得幾聲狼叫,城門口的人頓時慌亂起來。
“野狼來吃人了!!快跑啊!!”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眾人摩肩接踵,瘋也似的朝城門裡擠。生怕自己跑慢了被野狼咬死一般,那場麵真是雞飛狗跳。
“走啦。”俞初突然出現在景宣帝身邊,一臉得意靈動的拉著皇上跟隨眾人一起往城裡跑。
皇上看見俞初的那一刻隻覺得她無比明豔動人,但也隻是一瞬,他便明白了俞初的意思,抬手示意影衛們都跟上去。
一直跑到城裡,到一個酒樓的包間坐下點了菜且菜品都上齊了,景宣帝才摒退影衛們,叫他們去房間外麵找地方守著。
“說吧。”皇上看著俞初極其認真地將每道菜都試了毒,又極其認真地將每道菜都夾到嘴裡吃了一遍,沒有那般狼吞虎咽的樣子了,才開口。
“嘿嘿,皇少爺讓我說什麼呀?”俞初裝傻嘿嘿一笑。
“說你怎會出現在此。”
俞初見皇上神情嚴肅,才懨懨地放下筷子,輕聲解釋“少爺,你們一隊人都是男人,太惹眼了,我和青竹會功夫,咱們分散走在城中才會掩人耳目。您看現在的情形,方才若不是我和青竹將附近山林裡的野狼引過來,您怕是要直接被請到縣衙了。這樣看來,鄴縣這裡定是已經知道咱們要來。‘家裡’,不乾淨了。”
“憑他一個知縣還沒辦法把手伸到‘家裡’,隻怕已經形成一黨了。”皇上不再追究俞初跟來的事,左右已經來了,她又會功夫,心思也向來細膩,或許跟在自己身邊大有益處。
“隻是此行,咱們沒有時間細細探查了。城門口這麼一鬨,這鄴縣知縣定是馬上就會知曉咱們已經進城。還不知他會用禮還是用兵。”俞初摩梭著茶盞,思索著。
“我看這王恒立多半認為我不會親自來,哪怕是遞消息出來的人,應該也覺得我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皇上當即召了個影衛進來,叫他去秘密聯絡津洲通判蔣策,又讓暗中給駐守在大乘寺附近的親兵速速趕往鄴縣增援。
“為保萬全,少爺,我有一計。”俞初附到景宣帝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策。
“不可,此舉太過危險。”景宣帝想都沒想直接便拒絕。
“少爺,此時不是分辨這個的時候。若被發現,隻有這樣才可行。”俞初眼神堅定地看著景宣帝。景宣帝雖心裡不願,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便點了頭。
青竹此時敲響了包間的門,既是影衛都沒攔著,皇上也俞初自然知道是誰。
“少爺,少夫小姐,街道上官兵已經開始搜查了。”
聽了青竹的話,俞初和景宣帝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向酒樓外走去,青竹跟在身後,幾個影衛則是在暗中跟著三人。
“來來來,把腰牌都拿出來!”官兵們雖然有知縣和師爺的命令,知道有貴人在城裡,不得莽撞。但成年累月的欺壓百姓,他們哪裡能端得住規矩不頤指氣使呢?隻見路上的百姓動作稍慢些,便會被官兵推搡,有些年歲大的老人更是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還要被官兵再踹上兩腳。
景宣帝看到這些心中雖憤懣,但麵上隻能裝作司空見慣。三人來到一家客棧,想著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儘管早晚會被知縣發現,但能多拖延一日,便能多了解一些鄴縣的情況。
“幾位客官要幾間房?”掌櫃的滿臉笑容。
“兩間。”青竹痛快地付了兩日的房錢,小二便帶著三個人上了樓。
“客官,這兩間便是幾位的房間了。”小二將人帶到拐角的兩間房。
“你去那間,青竹,隨我進來吧。”俞初開口吩咐著,青竹有些意外,但知道主子自有安排,也沒有多問。
景宣帝見俞初端著架子十分有趣,但有外人在,也不好說什麼,便也進了屋。兩間房挨著,影衛們也不必分開守著,倒是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