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鸞殿!
蝶語顧不上打理自己,趕緊去見傅答應。她知道傅答應的脾氣,絲毫不敢怠慢。蝶語進了屋,見傅答應一個人坐在那等著她。
“奴婢給小主請安。”
“回來便好。”傅答應沒有如蝶語想的那般責罵她,語氣中反而多了一絲關心,“這幾日你受苦了。”
“奴婢做事不當心,受些罰是應當的。”蝶語自然沒有蠢到去向傅答應告發蘭雀,傅答應已經擺明了要包庇蘭雀,她再提起,豈不是自討苦吃。
“這幾日我一直想著要如何將你救出來。”傅答應示意蝶語起身,“好在,我沒有白費功夫,你終於回來了。”
“小主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儘。”蝶語作勢又要跪下,被傅答應上前攔住。
“你在掖庭局受了刑,這幾日好好將養,等養好了身子再來伺候吧。”傅識禮笑不達眼底,蝶語隻當傅答應說些場麵話,正預備應承幾句就退下,傅答應卻突然聲音冰冷地說,
“既已回來,掖庭局這事兒便不要再提。若是之後我再聽到什麼風聲,你便隻能自求多福了。明白嗎?”
蝶語的心‘突’的一跳,頭皮發麻。傅答應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因此生事,不要去找蘭雀的麻煩,更不能向旁人提起是蘭雀陷害她。
“奴婢明白。”
“下去吧。”
蝶語從傅答應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全然感受不到身上那些細碎傷口的痛癢,她隻想趕緊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躲起來。
蘭雀得知蝶語回來了,先是暗暗擔心了一陣子,但見蝶語在裡麵也沒與小主說幾句話,從小主屋裡出來之後又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知道應該是小主警告了蝶語。蘭雀雖放下心來,但她事情敗露,叫小主罵了好幾通,這筆賬,她已經全部算在蝶語的頭上了。蘭雀心中想著,蝶語回來了,以後的日子,隻要有她蘭雀在,蝶語就絕不會好過。
太後回宮這日,合宮上下都出來迎接。但因著太後生病,不能太過吵鬨,迎接的禮數也都一概從簡。清貴妃本來還想在太後麵前露露臉,可太後本就是因為不喜歡摻和後宮的事情才一直在大乘寺禮佛,現在正好借著身子不舒坦的理由閉目養神著路過一眾跪拜的妃嬪。
“文常在,你說,太後這是真不舒服,還是給咱們臉色看呢?”徐貴人本想與身後的蘭常在說話,但瞧著蘭常在一副唯唯諾諾的神情,便沒了與她說話的興致,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文常在。
“咱們怎好揣測太後的意思。”文常在最是在意身份高低,叫她爭寵時她倒是能動些腦筋,可麵對地位懸殊的人,她是萬萬不敢造次的。
徐貴人心想這兩個常在果然是上不了台麵的,太後的聖駕都已經走遠了,還怕成這個樣子。回頭準備瞪一眼蘭常在時,餘光瞥見了禮數十分到位的傅答應,心裡更是不悅。傅答應成日一副看不上她們的樣子,現在太後回來還不是巴巴的想要討好。
太後到了寧壽宮,隻叫景宣帝進來說說話,其餘人等都散了。
“皇額娘如今以養身體為先,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下去。兒臣已吩咐太醫院加派人手,以便皇額娘隨時傳召。”
“哀家身子也沒那般虛弱,不過是前些時日受了點驚嚇,什麼事兒都沒有。都是澤蘭,非要讓哀家回宮。”太後說著,有些嗔怪地看向自己的侍女澤蘭。
澤蘭在太後剛入宮時便跟在身邊了,這麼多年的相處,她自然對太後最為上心。現下太後在與皇上說話,即便提到了她,她也不能隨意插嘴,隻能笑看著太後。
“澤蘭姑姑也是擔心皇額娘的身子。正好,皇額娘回來,也好讓兒臣和後宮的嬪妃們儘儘孝心。”
太後的開明在昭國的曆代太後中是少有的,她對於政事的理解也算通透,所以景宣帝每次去大乘寺祭拜時,都會與太後長談。現在太後回來了,景宣帝倒是真的高興。
“皇帝也便算了,後宮的嬪妃們就不必了。哀家不願呆在宮裡,就是見多了後宮的醃臢事。”太後在後宮中鬥了這麼多年,方才隻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嬪妃們,就感覺到一個個都是揣了小心思的,當真是厭煩。
“一切都隨著皇額娘。”景宣帝拗不過太後,隨後對澤蘭說道“澤蘭姑姑侍奉皇額娘時候最久,也最知皇額娘心意。朕很是放心。”
鳴鸞殿內,青竹將剛從外麵收到的消息告訴俞初。
“小主,公主遞了消息進來,是大乘寺那邊的消息。”
俞初放下手裡的書,好好地將信裡的消息看了兩遍。太後那邊出了事情,公主府自然要派人去查。
“這上麵說,太後受到驚嚇那晚並沒有野物出沒的痕跡,反而有人翻牆的痕跡。”俞初對大乘寺當晚之事的細節並不了解,不過是那天魏公公向皇上稟告的時候聽了幾句。原以為真的隻是有野獸出沒,如此看來,竟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