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鸞殿!
雖說太後有旨,各宮妃嬪不必請安,但晏婉芙剛承寵,又是太後欽點入宮的,規矩上是要去給太後請安問好的。太後頭一次見晏婉芙便心裡喜歡,隻覺得她真真兒算得上是大家閨秀,所以特許她常來寧壽宮。
其實太後選晏婉芙入宮是有些私心的。如今宮裡妃嬪不多,能入得了太後眼的更是少之又少。俞初雖然算得上是個不錯的,但到底有那層身份在。太後也不是瞧不上血滴子,隻是身為母親,總要提防著,萬一俞初有了異心,或是得了皇上太多的寵愛,心思活泛起來,可要比其他人難控製得多。
在太後的眼裡,晏婉芙是能夠從俞初那裡分走皇帝寵愛的上佳人選。現在俞初還算聽話,有兩個可心的人照顧皇帝,太後也高興。
所以今日一早,晏婉芙來請安時,太後笑得和藹。
“澤蘭,去給怡貴人拿她愛吃的點心來。”
“澤蘭姑姑不必忙了,”晏婉芙伸手輕攔了澤蘭一下,轉頭對太後說“太後,嬪妾才用了早膳,也吃不下什麼,彆叫澤蘭姑姑辛苦跑一趟了。嬪妾正好與太後好好說說話。”
“你呀。”太後笑著指了指晏婉芙,又叫澤蘭去上茶,這事兒才算罷了。
從寧壽宮出來,晏婉芙帶著瀲月直接回了文華殿。一炷香後,瀲月便按照晏婉芙的計劃,開始去翠微宮的小廚房,叫人端些薑湯來,說怡貴人身子有些不舒坦,想喝些暖胃的。隔了一會兒,瀲月又急慌慌地問宮裡的一些粗使宮女可否知道什麼偏方。
文華殿這邊鬨哄哄的,富察雲溪叫楹春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何事。瀲月本來就是想讓事情一點點鬨大,所以楹春打聽起來並不難。
“小主,問到了,是怡貴人的貼身宮女說怡貴人身子不舒服,正問宮人偏方呢。”
“身子不舒服?方才她從寧壽宮回來時不是還好好的嗎?”富察雲溪知道太後隻許俞初和晏婉芙去請安,很是不滿。不過她隻是不滿太後的厚此薄彼,要是真叫她跟給皇後請安一般去寧壽宮,她也是不樂意的。到底是太後,威壓很是怕人。
楹春搖搖頭,說瀲月隻是說怡貴人身子不舒服,卻並沒說是哪裡不舒服。富察雲溪見文華殿那邊似乎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是矯情。”便不再多管。
瀲月瞧見雲貴人身邊的楹春來這邊打探了消息,知道時候到了,便也不再詢問宮裡的人。轉身回了內殿,不多時,內殿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小主!”
隨即,晏婉芙的房門被瀲月從裡麵打開,瀲月邊跑邊喊著“小主暈倒了,我去尋太醫!”
富察雲溪聽到楹春來報說怡貴人暈倒了,有些意外,卻也告訴楹春彆出門,就裝作不知情,免得自己被牽連。她自己也躺到床上,裝作在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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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染從外麵回來便直接往俞初的屋裡跑,被小安子攔在門口。
“跑什麼,也不怕衝撞了小主。”
他們這些在外頭伺候的奴才,若是沒有特彆的事情或是小主的吩咐,一般是不能隨意進出主子的房間的。
“怡貴人病了,咱們小主同怡貴人關係那樣要好,我得去告訴小主。”
小安子見湘染是為了怡貴人的事,知道耽擱不得,便在外頭通報了一聲。
“芙姐姐病了?可知是什麼病症?”俞初倏地起身。
“不知,奴婢也是去禦膳房回來的時候聽人說的。奴婢便急著先回來告訴小主了。”湘染是一路小跑回來的,這會兒氣息還沒喘勻呢。
“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快去歇會兒。以後彆跑了,累著自個兒不說,萬一衝撞到哪位主子,可有的罰呢。”
湘染聽了俞初的話,嘿嘿一笑,退了出去。青竹走上前來,看著俞初的臉色問道
“小主,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是一定要看的,這會兒隻怕太醫剛過去。待會兒你和湘語同我一起過去,湘語的醫術好,她替芙姐姐看看我也好放心。另外,你再去庫房裡拿些滋補的藥材,彆管用不用的上,有備無患。”
青竹準備東西的時候,俞初叫小安子備了轎。待東西都備好了,俞初立馬帶著青竹和湘語往翠微宮去。
俞初到文華殿時,發現景宣帝和皇後都已經到了。俞初福身行了禮,站到一邊。
皇上來了,富察雲溪自然也過來了。這會兒看見俞初一聲不吭地站在自己對麵,心裡彆提多痛快了。
以往這後宮妃嬪誰要是病了,除了皇後和清貴妃,便隻有俞初能把皇上叫來了。如今這和俞初情同姐妹的怡貴人也能得皇上如此厚待,不知道俞初這會兒心裡怎麼難過呢。
景宣帝見俞初來了,目光隨著她走了一會兒,皇後餘光瞥見皇上的態度,也不動聲色地瞪了俞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