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集團若真出了事,會是方嵐他們做的嗎?
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沉,屋內光線暗淡下去。
桑淺淺被縛住的手腳血液不通,起先還能感到疼,後來,便隻是麻木。
口鼻被堵住的時間久了,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大腦好像都開始缺氧,意識也漸漸迷糊起來。
黃昏的莊園,燈火通明,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與暗夜星辰交相輝映。
賓客們正在參加婚禮晚宴,大廳裡,觥籌交錯。
然而眨眼間,所有的燈都熄滅,整個莊園,陷入一片黑暗。
慌亂不過幾分鐘,燈光再次點亮,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
然而就是這幾分鐘,燈光一明一暗間。
桑淺淺的房間裡,已然無聲佇立著一道筆直的身影,隱在夜的陰影裡。
他靜靜地注視著地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的女孩,眼神極深,深得如同這幽暗的夜色,探不到邊際。
好一會兒,他終於抬步走到桑淺淺身邊,動作極輕地俯身抱起她,走到床邊,將她放下。
先替她揭去口鼻上的束縛,欲要解開手腳上的繩索時,才發現那繩結綁得很緊,錯綜複雜。
男人略一遲疑,轉身取了婚禮上用的一條緞帶,蒙住了桑淺淺的眼睛。
這才,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就著壁燈的光,低眸解那繩結。
饒是他動作輕柔,桑淺淺仍是從昏沉中驚醒,睜眼,卻發現眼睛被蒙住,什麼也看不見。
身邊分明有人,正在替她解著腳腕上的繩索。
桑淺淺神經驟然緊繃“是誰?”
那人動作頓了頓,沒說話。
桑淺淺輕輕喘了口氣,“是時安嗎?”
時安這兩個字出口時,空氣裡好像驟然生出冷意。
桑淺淺下意識不安。
可是轉念想想,邵錦臨走時讓人綁住她扔在這裡,偌大莊園裡,除了謝時安,不會有第二個人敢擅自進屋來,替她解開繩索。
桑淺淺放輕了聲音,“是時安對不對?你怎麼不說話?”
燈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如籠霜雪,寒意寸寸凝結。
桑淺淺依稀能感覺到對方在看她。
那眼神她看不見,可無端讓她覺得害怕,好像是被豺狼野獸盯住般,肌膚都戰栗起來。
桑淺淺鬆開對方,本能地瑟縮著往後退,聲音都在發顫“你不是謝時安,你到底是誰?”
那人一言不發,大掌抓住她的腳腕,不輕不重往身邊用力一拖。
桑淺淺失聲尖叫“你想做什麼?”
那人將桑淺淺拖到身邊,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微涼的手指,不時觸碰著她腳腕,竟是在替她解開繩索。
因血液循環不暢早已麻木的雙腳,終於恢複自由。
桑淺淺被恐懼攫住快要窒息的心臟,也總算緩過一口氣來。
她定了定心神,“你是什麼人?怎麼能進這裡?”
男人仍是沒說話,目光從她被繩索縛得青紫的腳踝,一點點上移。
她猶自穿著婚紗,手腕仍被反縛著。
先前邵錦的人綁縛她時,她拚命掙紮,頭紗早已脫落,一字肩婚紗滑下半邊,露出胸前大片瑩白肌膚。
黑色如海藻般的長發淩亂披散著,眼上覆著一條紅色緞帶,唇瓣也嫣紅。
她渾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會給人帶來什麼樣的視覺衝擊。
正緊張不安地朝著他的方向,再次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