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禦仍是不給:“明天白天看。”
“我不要,明天白天你就出差了,我就要現在看。”
桑淺淺撲到他身上,撒嬌發嗔地去搶手機,沈寒禦怕碰到她的傷口,幾乎沒有招架之功,最終隻能順了她的意。
那副黑色的塗鴉,重新出現在桑淺淺眼前。
畫上俱都是淩亂的抽象的線條,似是作畫人在心情極為憤激下胡亂所畫,但細看,卻依稀能分辨出,畫麵中間,隱約,是一個黑色的墓碑。
墓碑周邊,似是雷霆閃電,又似橫穿的刀劍,重重穿過線條構成的人影,而地上散落的,則是一地破碎的人臉,以及人體的殘肢斷骸......
饒是桑淺淺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仍是看得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年少時,也跟著名師學過畫畫,雖然她的繪畫水平隻能算勉強拿得出手,可賞鑒的能力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她現在是醫生,對於心理學方麵也算涉獵頗多。
這幅純黑色的塗鴉幾乎可以用“可怕”來形容,痛苦,思念,瘋狂,殘忍,黑暗。
若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試著解析,作畫人已算得是高危險人格,日後便是真殺了人,怕是也不稀奇,因為對方近乎偏執殘忍的複仇心理,在這副塗鴉中,已然有跡可循。
“這真是曉蝶畫的?”
桑淺淺喃喃,幾乎無法將眼前這副恐怖的塗鴉,和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聯係起來。
“這塗鴉下麵,沒有簽名,也沒有日期,是不是她畫的,還需要確認。憑著這畫冊上的幾幅照片,也無法確認阮曉蝶就是那幕後之人。”
沈寒禦話雖如此說,但分明隻是在安慰桑淺淺。
事實上,就連桑淺淺也能看得出來,這塗鴉雖然看似混亂,可運筆的手法、技巧,和前麵的畫作,明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且,這既然是阮曉蝶的畫冊,旁人想必也無法在她的畫冊上作畫。
“過幾天我要去謝家替她複診,”
桑淺淺想了想,“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試探下她。”
她怕沈寒禦不同意,“放心,肯定不會打草驚蛇,也絕不會有什麼危險,隻是一個診療中的小測試。”
借著測試,看看阮曉蝶的字跡,也看看她到底會不會畫畫。
“你可以去,隻是,若真能確定什麼,”
沈寒禦的語氣難得嚴肅,“以後最好找個理由,不要再和阮曉蝶碰麵。”
桑淺淺一口答應,“沒問題。”
若真能確定什麼,那阮曉蝶根本也不需要治療。
到時找個由頭,就說她“恢複”的狀態很不錯,後期不用針灸治療,隻需吃藥即可,完全可以避免再見麵。
見她應得爽快,沈寒禦滿意地抬手攬她在懷裡,“現在不準想這些事了,快睡。”
他明天一早的飛機去國外,桑淺淺不願影響他休息,自然乖乖點頭。
燈滅了,黑暗中,桑淺淺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阮曉蝶的智商根本就沒有問題,那她假裝孩子模樣,跟著謝時安回國的目的何在?
為了替邵錦,替阮承複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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