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問謝時安:“你喂過鴿子嗎?”
謝時安搖頭,同時對他問出這個問題,有些詫異。
邵錦笑了,眼裡似有懷念之意,“喂鴿子挺好玩的。你想想,一個廣場的鴿子,都蹦蹦跳跳的圍著你,還有的鴿子會飛到你手上,身上,頭上吃食,那場麵,嘖。”
謝時安說,“好像你經常喂?你不是要陪著三小姐,哪來那麼多閒工夫。”
“三小姐喂,我陪著不行?”
邵錦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你可以去試試,沒準你就愛上了。”
謝時安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試試、愛上,是指喂鴿子。
當時隻覺莫名其妙,現在才意識到,或許邵錦彼時說的那些話,另有深意。
邵錦為人處事,比他要更剛毅果決。
他極少袒露心扉,哪怕,是麵對曾經年少時的朋友,謝時安。
但是在他決意幫助阮承出逃的前幾日,他來找過謝時安。
本意是想讓謝時安加入他們的出逃計劃,一起走。
謝時安非但拒絕,反而很不讚成,認為此舉太過冒險,一旦失敗,對阮承百害無一利。
“其實我也知道,這個計劃風險很大。”
邵錦說,“可是承爺隻有這次機會,他不能坐牢,他的身體,也坐不了牢。”
所以哪怕知道這次計劃的成功率極低,他也必須要陪著阮承搏一搏。
他沒有再試圖說服謝時安,卻也並沒有走,而是在沙發上坐下,問謝時安:“有酒嗎?”
謝時安從冰箱裡,給他拿了罐啤酒。
他沉默地喝著,似有滿腹心事,卻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喝完了這罐酒,才站起身。
“你不參與這次計劃也好。”
邵錦看著他,“如果我和承爺出事了,就麻煩你照顧好三小姐。”
他笑了笑,“我本來答應三小姐,等京城的事一結束,就立刻回去的。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如果,我食言了,替我向她道個歉。”
當時謝時安並未做他想,畢竟,邵錦曾在國外貼身陪護阮曉蝶小十年。
他隻以為,邵錦是對自己的責任放不下,可如今想來,那或許,是邵錦在托付自己最後的牽掛。
邵錦比阮曉蝶不過大幾歲而已,他去阮曉蝶身邊的時候,才十六歲。
阮曉蝶雖然智力有問題,卻自有她的天真可愛之處。
少年男女朝夕相處,彼此生出感情,也並非不可理解。
難不成,在邵錦回國之時,曉蝶的神智已然恢複,所以才會畫下那兩幅飽含思念的畫作,而在邵錦去世後,又因過於悲憤,信筆塗下那黑色的塗鴉?
可是她為什麼要在自己麵前裝作無知孩童模樣,又意欲何為?
......
謝時安不願再想,閉了閉眼,“我不知道,淺淺。”
桑淺淺沒說什麼,隻是從包裡拿出一份藥方:“曉蝶的病情恢複得很好,下一階段,不用再針灸治療了。如果曉蝶願意,可以吃吃這些藥。”
謝時安接過藥方看了眼,“這和之前的藥方,好像很不一樣。”
“是,之前那些藥,不必再吃了。”
桑淺淺說,“這些藥,是滋陰養肺調理身體的。之後,曉蝶應該也用不著我了。”
謝時安握著藥方的手指不自覺攥緊了,“所以,你也覺得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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