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桑淺淺的角度望過去,男人的側臉棱角分明,眉眼極冷厲,似籠著幽冷古潭經久不散的冰霜寒氣,令人望之生畏。
她已然很久,不曾見過這個樣子的沈寒禦了。
桑淺淺輕輕走過去,沈寒禦聞聲回眸,那森然寒氣卻已無聲收斂,眸光深邃晦暗至極,叫人壓根看不出,他的情緒。
“走吧,去醫院看看你哥。”
沈寒禦沉聲道,“明城醫科大學,就是你當年進修的學校,有個很知名的腦科教授,我已讓人跟他聯係好了,過幾日,便帶你哥回明城治療。”
桑淺淺當然知道那個專家,據說也是明城人。
年輕時在京城工作多年,曾有醫學界“腦病聖手”的稱號,這次為桑明朗做手術的大夫,若排資論輩,能算得上這位老專家的徒孫輩。
不過,這位老專家數年前早已退休回了明城老家,而今在大學雖掛了教授稱號,但基本不怎麼出現,隻在家安享晚年,這幾年已然很少聽到這位老人的消息了。
“那老教授肯答應麼?”
桑淺淺又是欣喜又是意外,“我聽說他現在輕易不替人問診。”
沈寒禦說,“是你們薛主任親自去找的他。”
今晨從明城離開時,沈寒禦給薛成華打了個電話,說了桑明朗的事。
薛成華當即就推薦說可以找這位老專家,且自告奮勇說願意親自去試試。
從粵城總部調來明城分部後,薛成華隔三差五沒少去拜訪這位老專家,陪著老人聊聊天下下棋什麼的。
原本隻是出於對前輩的敬仰之心,不意今日卻派上用場。
就在沈寒禦的飛機剛到京城時,薛成華打來電話,說此事已然成了。
桑淺淺喃喃:“我倒是忘了薛主任了......”
她心急則亂,完全沒想起薛主任和那個老教授來。
如果老教授肯出手相助,沒準哥哥很快就能醒來了......
心口那塊壓了許久的石頭,驟然輕了下來。
桑淺淺輕呼一口氣,語氣不自覺也輕鬆了些,“那咱們一個月後是不是就能回明城了?”
她還記得,沈寒禦之前曾對她說過,一個月內,會解決好京城這邊的事,到時,他們一起回明城。
“用不了那麼久。”
沈寒禦說,“就這幾天。”
就這幾天?
桑淺淺愣住,“怎麼那麼快?”
沈寒禦久久沒有說話。
外頭透亮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桑淺淺抬眸去看他,這才注意到,沈寒禦神色間,是難掩的疲憊憔悴,黯然神傷。
桑淺淺心中微驚,“寒禦,發生什麼事了?”
沈寒禦一言未發,竟是再次將她擁到懷裡。
他埋首在她頸項間良久,才啞聲道:“我父親他......出事了。”
桑淺淺這才知道,他昨晚竟是一夜未睡,從西南連夜奔到明城,淩晨時分,又從明城趕回京城。
然而便是這樣,他也強壓著悲痛,還在替她著想,不忘聯係薛主任幫忙求托那位老教授。
明明該是已知道了昨晚之事,可他半個字也沒問,隻是叫她彆哭,彆亂想,還說,不是她的錯。
桑淺淺眼眶發熱,緊緊地回抱住他,心頭酸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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