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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壽就如同當年李成梁在遼東的教主之地位,無論是孫承宗還是熊廷弼,甚至滿桂和袁崇煥,都將他視為心腹大將。
不管是誰來主持遼東戰事,祖大壽都是權力圈的核心,從未偏離過,而袁崇煥更是視祖大壽為左膀右臂而重用有加。
祖大壽的一生就是征戰的一生,他參加了幾乎遼東的所有戰事,他對後來主持遼東戰事的袁崇煥是忠心耿耿。
當皇太極率兵繞過山海關直逼北京城下,袁崇煥千裡馳援,解北京之圍時,依仗的正是祖大壽的部眾,
袁崇煥下獄,祖大壽怕被牽連,在袁崇煥下獄第三天,他帶兵出走。
但他拒絕投靠皇太極,所率領的這支隊伍幾如流浪之師,雖然是向著遼東老巢行進,但心中也不知路在何方。
當他接到袁崇煥給他的勸告信後,又決意率部返回京師,收複被建奴攻陷的京師周邊之地,繼續效忠於大明王朝。
按說如他這樣的作為,早就被剮百次了,但崇禎帝卻並未追究,反而是又加賞又封官,不但給他了四萬兩賞銀,加他為太子太保,還給他寫了“壯烈忠膽”四個字賜給他。
這就說明當時無論是朝廷還是皇帝本人,都意識到離了祖大壽的重要性,畢竟遼東大局全靠他來支撐了。
大淩河之戰,皇太極以傾國之師將祖大壽守衛的大淩河城團團包圍住,切斷了守城與外界所有聯係。
祖大壽出城與清兵交戰數十次,突圍不成,而明朝四萬援軍又被皇太極擊敗,祖大壽隻能閉城堅守。
堅守了三個月,城裡糧食吃儘,開始殺馬吃,馬殺完了開始吃老幼婦孺;繼而又開始吃軍中的老弱病殘,再接下去就該是健壯將士們互相殘殺了。
期間皇太極不但自己寫信,還命令明朝投降的眾多文武官員,都寫招降書給祖大壽,表現出極為真誠的寬宏。
但祖大壽依舊不予理睬,無論如何,到了人相食的地步,城是沒法再守下去了,所有的將領,除了副將何可綱之外,都認為隻剩下投降一條路。
祖大壽長歎一聲
“人生豈有不死之理,但為國為家為身,三者並重。今既儘忠報國,惟惜此身命。”
於是隻有殺了誓死不從的何可綱,準備投降了。
將死之時,這何可綱神色不變,不出一言,含笑而死,但他的屍體被拖入城門後,城中餓了許多天的饑民竟一擁而上,爭割其肉。
接下來的祖大壽與皇太極在城外設壇盟誓,不殺將吏兵民,確保城內之人的生命後,算是正式投降了。
在個人名節至上,視百姓如草芥的年代,祖大壽對百姓的體恤而自損名節,也是難得的,這同南宋的呂文煥是一樣的。
但緊接著祖大壽便找了個借口,脫逃回了錦州,又開始率領明軍抵抗清兵。
皇太極自然很是惱怒,他兩次禦駕親征攻打錦州,必欲擒之來出這口惡氣,但在祖大壽的拚死抵抗下,俱無功而返。
就這樣,祖大壽又為明朝多守了十年的城。
十多年後,皇太極再次傾全國之兵包圍了錦州城,這一次的時間更長,整整水泄不通地圍了近一年。
隨後洪承疇率領大軍在鬆山被擊潰,洪承疇投降,祖大壽糧儘援絕,城中人吃人的慘劇又再次發生。
皇太極故技重演,又展開了招降攻勢,在極度地無奈之下,祖大壽隻好又再次投降。
皇太極對祖大壽似乎是情有獨鐘,據不完全統計,他幾乎是一年一封親筆信寫給祖大壽。
內容還並不是引經據典地招降,卻是不談形勢隻談風月地問候,通篇俱是些寡淡之極的日常問候,而祖大壽隻當是沒看見,完全地用作了如廁之需。
祖大壽終於投降了,皇太極當然是高興異常,他想著你祖大壽怎麼也得來點晉見之禮,招降你那親戚吳三桂吧
可誰知這祖大壽隻是寫了封不鹹不淡的書信,敷衍了事,並且如徐庶進曹營,不為建奴出一策。
這種情形一直到他跟隨清人入關,定都中原後,直到十幾年後在北京病逝也是如此。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投降異族,馬上便換了副麵孔,成為替新主打舊主的急先鋒,這種情況曆史上多多。
不說宋時的呂文煥,就是與祖大壽同時的吳三桂及洪承疇一流莫不如此。
然而,自祖大壽降清後,他的政治和曆史生命就此結束了。
他遠離了曆史舞台,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應該是他自覺愧對大明,而不恥為建奴效命的表現吧。
如果當時他如袁應泰一樣,把劍一橫向天笑而殺身成仁,那後世對他的評價當是另一番光景,必是大大地忠臣一枚。
但城中的兵卒和滿城的百姓是怎樣的後果,那變數就大了。
所以後世對他的投降,應該放在當時的處境中來考量。
就建奴來說,對他這樣的反複之人應該是恨之入骨才是,但考慮到收買人心以顯寬宏,並未對他秋後算賬。
三國之張繡也是降而複叛,叛又複降之人,想當年,曹操為了一夜的歡娛,不僅他最喜歡的大兒子曹昂戰死,愛將典韋也一命歸西。
要說這曹操也是將這張繡恨得來咬牙,但還是接受了張繡的再次投降,這同建奴對祖大壽的態度應該是同出一理吧。
然而怎麼說他也是個很複雜之人,明史不給他立傳,清史稿將他放進“貳臣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從這個角度來看,祖大壽的確是個裡外不是人的角色,既對不起大明,也對不起建奴。
這也是他雖然是漢奸,然而在後世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指責,這也是後人對他無奈的一種理解吧。
最後再說一個題外話,祖大壽在病死後葬於北京清河永泰村,離現在的奧運村不遠。
1918年,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委托英籍皮貨商克羅夫茨,要在中國采購一套完整的明清高官顯爵墓葬。
他們最終選擇了祖大壽,於是,祖大壽墓在被掘後,整體倒賣給了加拿大的這家博物館。
祖大壽一生征戰,褒貶不一,蓋棺難定,也許是他對這些爭議可能也聽煩了,不想聽了。
於是漂洋過海,“定居”加拿大,不知老天這樣的安排祖大壽是怎樣地心情。
猜想他心中肯定很是不爽,一代豪傑死後還得不到寧靜,而在異國他鄉被一群說著他聽不懂話的人觀賞。
錦州城位於小淩河北岸,明洪武二十四年,指揮使曹鳳對元永樂舊縣城進行改造,時周長五裡,裡土外磚。
明成化十二年,都指揮王鍇擴展城牆,時周長六裡多,城牆四角又砌四台。
明弘治十七年,錦州城參將胡忠再次擴建城池,修建後的城池有若盤子一般圓形,故錦州城又被稱為盤城。
時錦州周七裡五百餘步,又有護城河,城牆高近十米。
南麵城牆外,還有一小段城牆,在城的四麵,還建二層重樓式城樓。
同時錦州東麵,西麵,北麵,皆設有關廂小城。
弘治年錦州城完善後,一直到崇禎末年,大體布局不。
不過由於大明和建奴大戰,錦州處於前沿,多次經曆戰火,城牆屢毀屢修,己經充滿戰火的硝煙軌跡。
此時錦州城再次麵臨戰火,放眼城池外的東麵,西麵,北麵,到處都是建奴在挖壕溝。
曆史上建奴始終無法攻破錦州,除了錦州城牆堅固外,和祖家兵多將廣又善於守城有一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