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起身拱手:
“大人不必擔心,就以父親大壽為名,問題應該不大,以前每次父親過壽,都很多明人前來祝壽。”
楊河聞言點點頭:
“好,就這樣決定,明早開始行動。”
大家剛商量好,家丁進來報告:
“老爺,外麵來人了,乃是教會方麵的人。”
“教會方麵來人?他們要做什麼?不會來打探消息吧?”
聽到教會來人,眾人立即緊張起來……
張善堂經過大場麵,他非常鎮定,對在場眾人抱拳說道:
“大家暫且回避,全部去密室,張某看看來者何方神聖。”
“好,我們暫且回避,張大哥要小心應付洋鬼子。”
眾人很配合,立即退到內室,隻留張善堂一家人在廳房,安全起見,剛才喝水的茶杯,也一起被撤掉。
看到沒留下什麼痕跡,張善堂才起身,緩步走出大廳親迎接老者。
此時張家門前,正站著一個中年明人,從穿著打扮上看,此人在呂宋也是有身份之人。
一見此人,張善堂臉上立即露出笑容……
這人叫歐陽天,很早加入教會,聽說和大主教關係不錯,他們早就認識。
他在呂宋和大明都有人脈,乃是一些大明商人和西方貿易商中間人,他沒有實體公司,隻收取介紹費。
因為貿易量很大,讓他賺的盆滿缽滿,在當地有非常大的影響力,明人,土著,殖民者,幾乎都認識他。
華夏人有自己的信仰,不願意加入教會,歐亞天不同,雖然也是明人,但早就加入教會,為人還八麵玲瓏,善於交際。
大主教的影響力不低於馬尼拉總督,他和西班牙大主教關係不錯,在呂宋幾乎沒有人敢輕易得罪他,
總督主要從政,而大主教則是管理教眾,此時在呂宋土著幾乎都加入教會。
大主教一聲令下,就會有數十萬人聞風而動,大主教的實權甚至高過總督。
歐亞天突然到訪,張善堂心裡也是一陣狂跳:
難道起義的事情敗露了?無論如何,先把他迎到客廳再說。
“哈哈哈,不知大官人到此,張某迎接來遲,還望海涵!”
大官人是明人對歐亞天的稱呼,他對大官人這個稱呼很滿意。
看到張家主親自出來迎接,歐亞天也露出笑容,來到張善堂麵前,抱拳笑道:
“歐陽冒昧來訪,還希望張家主海涵。”
“大官人駕臨寒舍,張家蓬蓽生輝,裡麵請。”
兩個人相互客氣著,一起走進大廳,張善堂吩咐仆人上茶,歐陽天擺擺手道:
“張家莊,事情緊急,我說幾句話就走,下次有機會再在喝茶……”
張家柱笑道:
“大官人,有話請講!”
歐陽天四下打量一番,隨後說道:
“剛剛得到不好消息,殖民者又要對明人下手,你們最好組織明人避避風頭。
估計明日就會動手,對此我也無能為力,隻能把消息告訴你們,本人也要連夜乘船離開馬尼拉。”
果然,又要對明人下手,歐陽天的情報應該準確,張善堂對此毫不懷疑,畢竟人家人脈極廣。
聽說此人和大主教關係很好,應該不會遭到誅連,連他都要連夜出逃,看來這次比前幾次更加嚴重。
張善堂感覺西班牙人此時已經封鎖港口,若真的達到那種嚴重程度,歐陽也難走出馬尼拉,於是善意提醒:
“多謝大官人提醒,大官人最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對付這些暴徒,既然他們準備動手,你可能也難離開呂宋。”
歐陽天聞言一愣:
“怪不得聽到消息後,你一點都不吃驚,原來張兄也得到消息,你感覺我們對抗殖民者有用嗎?一切都是徒勞,還不如闖闖試試。”
張善堂歎口氣:
“沒有辦法,隻能試試看,我們要相信,大明軍隊不會對此不管不問,隻要他們願意救我們,張某感覺可以一搏。”
歐陽天稍微沉思片刻,最終狠狠心說道:
“好,本來打算悄悄前往皇明府,那裡有我朋友,既然張兄你們已經有計劃,我也不走了,你們打算怎麼做?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歐陽天萬死不辭,明人早該起來反抗了。”
原來歐陽天無意間聽到大主教和總督的對話,對話的內容讓他感覺天塌地陷,殖民者又要煽動土著屠殺明人。
不要認為和大主教關係好,就能祈求他放過自己,他和西方人打交道多年,最了解這些洋鬼子。
在他們眼裡隻有利益,根本就沒有情誼可言,相信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才匆忙趕往張家,想利用張家的威望提醒明人注意安全。
雖然張家沒有能力保證所有明人安全,但帶領幾千人逃離馬尼拉,還是很有希望的。
其實,歐陽天的父親,也是呂宋大屠殺中幸存者。
當然,不是殖民者沒有殺他父親,而是他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明人是一個奇怪的群體,他們記性不太好,經常好了傷疤忘了疼,隻要有利益,能夠賺到大錢,多年後會再次涉險。
現在和歐陽天已經是同盟關係,張善堂也沒有隱瞞歐陽天。
這位雖然名字不太好,但為人還不錯,在逃跑之前,還冒險來通知他們。
於是,讓地下密室其他家主和錦衣衛叫出來,讓大家相互認識認識。
當大家介紹完後,歐陽天頓時又驚又喜。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大明錦衣衛居然已經來到馬尼拉。
現在他更加堅定和明人一起戰鬥,有大明在後撐腰,絕對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隨後他們開始商量,應該如何抵抗殖民者和土著的攻擊。
數萬人起義,必須要推選一個首領,不然群龍無首,最終什麼都乾不成。
一旦失敗,數萬明人生命可能失去,如此血淋淋的教訓,誰能夠負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