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懷皓眉頭皺得很深很深,他臉上幾乎帶上了薄薄的慍怒。
“他人在哪裡?”千懷皓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的。
“魅影鬼城。”樓花語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知不知道?鳶兒她…”
樓花語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沈雲襄到底知不知道千芷鳶懷孕了。
“混蛋!”
千懷皓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杆子之上,杆子裂開,倒了下來。巡邏的士兵看見杆子倒下,趕緊過去查探,卻發現千懷皓站在那裡,臉色極差。
那些士兵都不敢再說什麼,默默的離開,又繼續巡邏去了。
“即使你沒有見過幕夜痕,你也應該知道,這一次將鳶鳶帶走,又因恨害了北牧王妃的就是幕夜痕吧?”
“知道。”
“那你可知道,幕夜痕和沈雲襄長得一模一樣?”
千懷皓抬起眼,驚訝的看著樓花語。
“你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千懷皓的聲音十分低沉。
“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我猜測沈雲襄和魅影鬼城絕對脫不了乾係。然而,鳶鳶的身份,她的母親殷沐心跟魅影鬼城的關係,你覺得,他們之間能夠毫無隔閡的在一起?沈雲襄能夠擔負起他該擔負的責任?”
千懷皓凝著眉,臉色極差極差。
然而樓花語後麵的一句話,讓他的臉色更差了。
“或者說,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千懷皓抬起眼,握緊了拳頭,他冷笑了一聲“沈雲襄…”
夕陽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天色暗了下來,夜幕籠罩整個大地。冷風簌簌的吹著,似乎在吟唱這前路的悲壯。
一夜過去,太陽又從東邊升了起來。天剛剛亮,天極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了。
千懷皓一身銀色的鎧甲,鮮紅的披風,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在軍隊的最前麵,他凝望著北方,雙目中充滿了誌在必得的決心。
他伸出手,有力的一揮“出發!”
他一聲令下,天極的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立即出發了。
在軍隊的最後麵,一輛馬車緩緩的跟在後麵,離軍隊不太遠,也並不很近。馬車之內,千芷鳶心裡有些忐忑。
“皇姐是被困在樊籬是麼?”
“是”
“樊籬是北牧的都城,若是樊籬都失守了,那麼北牧也就玩完了。我想,鮮卑毋再怎麼愚蠢,他也懂得掂量。”
“鳶鳶,彆太擔心,睡一會吧。大軍從這裡出發,就算是沒有任何北牧軍抵抗,天極打到樊籬也還有幾天的時間。”樓花語的聲音很柔和。
千芷鳶沒有話可以辯駁,她點了點頭,便緩緩的睡去了。
一連好幾天,千芷鳶都跟在天極的軍隊後麵。然而,令人吃驚的是,一路上天極的軍隊走得很順暢,雖然會遇到北牧軍的抵抗,但是抵抗也是十分的微弱,不堪一擊。所以天極軍很快就打到了樊籬的前麵。
這天晚上,千芷鳶的帳篷之內,千懷皓和樓花語都坐著。
“鳶兒,明天就到樊籬了,彆擔心,一切都很順利。”千懷皓安慰道。
千芷鳶搖了搖頭,她說道“皇兄,鮮卑毋再怎麼愚蠢,北牧再怎麼崩潰,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抵抗極少的,就讓天極軍到達了樊籬。我覺得,這背後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北牧軍都去了哪裡?皇兄你有沒有想過,這會是一個圈套,用皇姐引天極軍深入,最後從身後包抄夾擊,斷了天極的後路?”
“鳶兒,你不必擔心,這些我都想過。”千懷皓說道“你說的情況,似乎很合情理。
但是首先,天極安然無恙的到達樊籬,北牧就算要夾擊,麵對天極如此完整龐大的軍隊,他們沒有這個實力。也就是說,夾擊不會成功。
其次,我有派人一直在身後查探,沒有查探到任何北牧軍的消息。北牧軍早在之前和天極的戰爭中,已經被擊潰了,組不起來了。
最後,鮮卑毋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他要下那麼一步棋,他必須要獲取其他國家的援助,隻有西麵的樓納可以幫助北牧。”
“然而,樓納並沒有出兵。”這句話是樓花語說的,他接著說道“樓納從未插手過北牧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千芷鳶說道“我覺得,在這背後,必定有更大的陰謀。北牧或許隻是一個誘餌。”
千芷鳶的話說完之後,帳篷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讓心感覺心頭壓抑。
“無論如何,明天我們都會到達樊籬,鳶兒,你好好休息,這些不必你擔心,有皇兄在,不會有事。”千懷皓溫和的說道。
千芷鳶也不再說什麼,千懷皓和樓花語走出了千芷鳶的帳篷。
“璧君,你去給我打一盆水來。”千芷鳶對帳篷內僅剩的璧君說道。
璧君領命出了帳篷,湯圓這時才懶洋洋地從帳篷外麵走了進來。
千芷鳶抱起湯圓,將它嘴裡的紙條取了出來。看著手裡的紙條,她的眼眸暗了下來。
走到桌子旁邊,她拿起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好些字。開頭是陌離,落款是千芷鳶。
寫好之後,她將紙條折好,放進湯圓的嘴裡。
“嗷嗚…”湯圓懶懶的在千芷鳶的身上蹭了一蹭。
“乖,趕緊去,早去早回,不要讓人給發現了,不然抓了你燉湯吃。”
“嗷嗚!”湯圓立即精神起來,它眼裡有些不屑,似乎是在說,誰能輕易抓得住它。
千芷鳶自然知道湯圓的意思,看著湯圓得意的樣子,她說了一句“當心,花花住在左邊前麵第二個帳篷,記得出去的時候,繞過那裡。”
“嗷!”湯圓恨恨的轉身跳走,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帳篷的簾子被掀開,璧君說道“姑娘,水端來了。”
千芷鳶點點頭,她說道“我洗洗臉便睡。”
一夜過去,晨曦又起,天色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千芷鳶吸了一口氣,走上馬車,跟在天極軍隊後麵,向著樊籬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