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者!
禁門練的,是名叫封禁的一門功夫。
講究封五感,禁五覺,以養五識,神領其身。
說直白點就是,“我用雙手成就你的夢想。”“雙眼失明絲毫不影響我追捕敵人,因為我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
一開始上來的時候,閻永成一度懷疑這個門派是騙子來的。
完全不講心法,功法,脈絡,竅穴。
上來就隻是蒙住雙眼,然後自己領悟。也不說要你領悟什麼,也不說怎麼評價,就悟吧。
特彆像是某個來自中土大唐的道統。
一群小孩碰的,摔的,全身烏青發紫,這都是其次。
關鍵是恐懼,一種極度沒有安全的感覺支配著他們。失去了賴以生活和生存的能力,未知的恐懼籠罩著他們的每一次行動。
聰明點的,碰了幾次之後大概就摸索出自己可以活動的範圍了。
沒那麼聰明的,找個乾燥點的地方就地躺下了,隻在分飯的時候出來。
剩下的一批,在度過了最開始的驚慌後,則開始儘可能的熟悉這種感覺。
閻永成就是其中之一,他其實沒想那麼多,隻是當時他的處境,不允許他什麼都不做,必須儘可能的折騰,翻滾些浪花出來。
就這樣度過了最初的時間之後,閻永成好像出現了某種幻覺。
關閉某種感覺之後,其他的感覺會明顯的增強,這件事情,即便是這些小孩都知道。
可眼前的這種感覺明顯不是增強的感受那麼簡單,而是仿佛重新有了視覺一般,通過記憶和其他感覺的統一,周圍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構建了出來。
雖然這種構建隻是個大致的影像,邊緣部分模糊的幾乎看不見。
可這種感知的形成極大的增強了閻永成在缺失視覺情況下反饋的效率,
通過這種方式整合了其他的器官,在不用二次判斷的情況下,直接得出結論。
閻永成的第一反應是,
這不是鬨嗎,我明明用眼睛能看見的東西,你給我這繞了一圈,還不如我眼睛看到的來的快和準確。
閻永成對整個試煉是抱有質疑的,甚至對他自己生成的這種感覺也是抱有質疑的,即使是身邊的小孩越來越少,他卻一直還在。
可他當時沒有選擇,隻能抱著這種不確定性和不安,一直堅持下去。
這種質疑一直持續到試煉的最後一年。
直到他和另一個女孩被要求戴上眼罩的同時,塞住耳朵,綁住手腳,扔到了一個有著毒蛇,懸崖,小型野獸的叢林中。
恐懼和不安占據了他們的心靈,蔓延到他們的身體中。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僵硬和寒冷,身體像是被什麼無名的東西給束縛住了,動彈不得,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受著每一絲冰冷空氣的流動。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蒙上眼睛最多像在走夜路,可這種同時剝奪視覺和聽覺的體驗,從未有過。
哦,對了,有一件事順帶一提,不是特彆重要。
同組的那個女孩兒,是閻永成的初戀。
這其實是件相當怪異的事,以至於很久很久之後閻永成想起來,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那種。
兩個人彼此互相看不見,一共的對話不超過十句,總不能說,閻永成還能感受到對方清晰而溫柔的呼吸吧,這也太扯淡了。
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個年紀的男孩,就真的隻是男孩而已,不是現在社會什麼三四十歲還叫少年的那種。男生的發育比較晚,什麼都不懂,身邊又缺乏女性角色的存在,說是愛情,其實更多的隻是想要“愛”——這種他感受的較少的情感。
你說是想找個女朋友吧,那倒真不一定,沒準是想找個媽或者姐姐呢。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對每個男生,每個男人極其重要的一件事。
她,也會是特彆重要的一個人。
所以,閻永成會做出些什麼毫無邏輯,智商下線,理智全無的事情,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