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說服自己,卻談何容易。
狼主告訴他,一切天注定,不可違。
結果,就是一切。
他必定要依著流蘇所說的結果去做,這場仗,可以早早打完,安祿山卻仍是要稱他的帝。
“楊霄,這樣的困境你以為就真的能困得了我嗎?。”
“你以為不能嗎?。”
“哼,這麼點小陣勢我還不瞧在眼裡,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我要讓流蘇眼睜睜的看著你是如何被我打敗的,而你楊霄,卻束手無策。”
他該死的不會束手無策。
楊霄一陣低咒。
“流蘇,你真的確定你沒有事嗎?”他要的,不是安祿山的瘋言瘋語,他要的是流蘇的保證,隻要她說是,他不會有半絲懷凝的。
流蘇沒有開口回答。
隻是平靜的抱著突起的肚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的。
她會沒事的。
兩人深深互望,直到安祿山掉轉馬頭,讓他們無法再互望。“現在,我們才算是真正的對陣。”
兩邊的人馬,稍做休息整頓,一個時辰之後,再度對上,而這一次,楊霄的指揮,沒有缺點,加上原本就有的勝算,一路,壓倒性的攻向安家軍。
前後如此巨大的變化,讓安家軍無所適從。
他們一路來,所向披靡,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算得上了對手的對手,如今,真正遇到了,而且,是在對方占優勢的情況之下。
安祿山的軍隊,短短的時間內,便消失了三分之二,僅剩的三分之一,也是在撐著最後一口氣力頂。
流蘇找到餘萬秋,他的臉上,仍是那般的莫測高深,似笑非笑的模樣,仍是讓人想要上前毫不客氣的揍他一拳。
卻。
怎麼也沒有這個機會。
他在笑,沒有笑不出來,所以,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預計當中。他的天機不可泄露裡麵,已經有了這樣的場麵。
他早就算到了,也算妥了。
“該死。”輪到安祿山氣極敗壞了,他倒是看錯了好脾氣的楊霄,“立刻撤退。”
“將軍,後方有唐軍的援軍,我們無法順利後退。”
“那麼。”安祿山略一遲凝,“立刻讓開一條道,讓楊霄過來。”
他失算了。
他失算了,儘慘敗在楊霄的手裡,不。他的大業圖謀已久,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言敗。
還不到最後,還不知道誰勝誰敗。
楊霄不可能在這個能耐。
他的背後。有人。
“安將軍,你就投了誠吧,你想在哪稱帝就在哪稱帝,再打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懂什麼。”脾氣壞的男人狠狠的瞪了好一眼,“你以為朝廷能到現在這種地步,能容忍什麼樣的人,如若我想在哪就在哪可以稱帝,還需要起兵嗎?這一役,說什麼,我也不會失敗。”他的傲氣,他的自信,容不得他俯首對他人稱臣。
這麼多年來,一直以來,都是為人臣子。
卻不是真正的自認為臣,那不過是他的墊腳石,一步一步踏向成功的墊腳石罷了。
“餘先生,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就如將軍的意,讓楊霄一個人過來,隻要殺了楊霄,唐軍必定軍心大亂,到時候,要撤要退,隻要將軍一句話。”餘萬秋似笑非笑的道。
流蘇鄂然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餘萬秋的嘴裡說出來的。
他還笑得出來。
他是笨蛋嗎?難道不知道隻要楊霄一來就不可能再有命回得去了。隻有他一個人,他一個人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從這麼多人裡闖出去。
而且。
他會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救她們母子,一旦帶上他們,他就更不可能走得掉了。
不管是怎麼想,怎麼看,楊霄過來都是死路一路。
明知是死路,隻有笨蛋才會往裡頭闖。
“不行,安將軍,難道你忘了剛剛說過什麼話了,你要讓楊霄看著他是怎麼失敗的,用小人招術可就不高明了。”
“放心。”餘萬秋再度啟口,“戰場之上,兵不厭詐。”
“沒錯。”安祿山睜了眼,神情大變,“餘先生言之有理,戰場之上,兵不厭詐,這也是戰術,如若楊霄真的進來了,那也是他的命。”
狗屁的命!
流蘇再也忍不住要罵臟話了。
“餘先生,你。”
“流蘇,稍安勿燥,該發生的自然會發生,不該發生的,自然也不會發生,且等且看著,到止前為止,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說得悠閒,說得輕鬆。
聞者可是一點都輕鬆不起來,“你把月兒還給我。”噘著嘴兒,她一鬆手,天知道這個餘萬秋到底是什麼人,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她也快要瞧不出來。
是不是有些人為了目的,可以裝得很自然。
餘萬秋的確不是尋常人,但是,她仍然不能確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你抱不動他,還是由我來。”餘萬秋不放人,“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現在你需要是對楊將軍的信念,不需要存在其他不必要存在的想法,那些,都是途然而生,無需,可以丟棄。”
說得真好。
這種東西可以說丟就丟的嗎?
擔心可以說放下就放下的嗎?
她又不是他,不是神,也不是快要成仙得道的非常人。
眼前的情況,她已經努力的靜下心神,卻不得不正視安祿山要楊霄死的決心。
是那麼的決然,且毫不遲凝。
萬一在某一點上出了差子,誰來負責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