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上一句話,他也雲裡霧裡的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是,夫人,琉玉知道了,琉玉告退。”小丫頭可憐兮兮的告退。
房內,隻剩下流蘇一人,大夫每天早上會過來一趟看看楊霄的情況,其餘時間,並不會一直呆在房裡守著楊霄。
如若中途楊霄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可以再把大夫請過來。
情況嚴重些,倒也不麻煩。
流蘇擰乾了毛巾,替楊霄擦了擦臉,他的臉,明顯的瘦下不少,半年多不見麵,一見麵就是這樣的局麵,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楊霄,快點好起來吧。”她輕喃。
他的脾氣溫和,卻也有男子漢的傲氣,像個廢人一樣的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他的心裡,定然比任何人更不好受。
擦拭過後,她起身,將毛巾清洗妥當,擰乾,晾在一旁待用。
專心做事兒的她,沒有發覺背後躺著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且,正一眨也不眨的凝著她的背影。
眸中,一片清明,隻是留下些許的虛弱。
猛一回頭,對上的是一雙深幽的黑眸,流蘇嚇了好大一跳,還好她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也沒有心臟病,否則,早就被嚇死了。
眉兒一揚,唇兒一扯,揚起一抹大大的笑,“楊霄,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有哪兒不舒服嗎?需不需要請大夫來再瞧一瞧。”
許久。
床上的男人並未回話。
他隻是靜靜的凝著她,像是要永遠就這麼看下去。
流蘇倒是不介意他一直看著她,不過她有些站不住了,於是,她上前,在床沿上坐下,“回神?”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他該不會是變了個樣,其實還在睡吧。
聽說,有些人睡覺的時候,還是會睜著眼的。
說不定,這一次的死裡逃生,就讓他性情大變了,呃是習慣大變也不一定。
“流蘇。”他,終於開口了,隻是,說出口的話,像被狠狠的輾過一般,沙啞的讓人不禁皺了眉。
“老天。”輕呼一聲,“會不會口喝,我倒點水給你潤潤唇”,還不能真的喝下去,這些流質性的實物,就連水這樣的東西,對他的身體來說,還是無法承受。
“不要。”他,搖了搖頭。眸光,順著她的臉,她的頸,她的胸,她的腰腹,而後,眸光大睜。“你的肚子。”
“已經生了。”流蘇無所謂的拍拍自己已經平下去的小腹,“就在兩天前生的,是個女兒,我已經給她取名叫鎖秋,等會奶娘會帶她過來,你再好好瞧瞧她。”
生了她,又替楊霄再添一女,而身為人夫的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生產的,不知道她生產的時候受了何樣的苦,更不知道,女兒長得什麼模樣。
驀然一抹光,閃過腦海,“才才生兩天?”他有些費力的道。
“嗯。”
“那你還還不回去休息。”好喘,“回房去好好休息。”
“好了好了。”流蘇伸手輕撫他的胸口,“不要再說話,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接下來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需要好好休養,不過,沒有大礙,隻要花些時間而已。”
“你。”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放心了,你瞧,我現在的精神不是很好嗎?”的確很好,休息了兩天,已經差不多了,再累,到時候再說吧,“如果我真的累了,還有那兒。”她的手一指,“有一張小床,本來就是給我準備的,我可以在上麵休息。”不會累著自己的。
“我。”
“彆再說話,好好的養些體力,家裡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擔心,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有問題了。”她柔聲安撫,“好好的睡吧,休息夠了,有了精神,傷才好得快。”
他怎能放心得下,陷入暈迷之前的情形,他還隱隱記得的,若不是餘萬秋和白狼族的狼主幫儘快,眼下,他怕是還要被朝廷怪罪,哪能一切如願。
現在是如了他的願,卻要流蘇一個女人家承擔起楊家的一起,他才是一家之主,眼下,卻隻能躺在床上。
“流蘇。”
“彆說那些沒有意議的東西知道嗎?”她搖頭,能瞧出他在想什麼,“我們是夫妻,自然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等你好了之後,我會記得好好的告訴你,要做什麼,現在,安心的休息,家裡的事,你不需要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