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要了,秋兒快喘不過氣。”鎖秋吸著鼻子可憐兮兮的道,才四歲,那張清秀雅致的小臉,一瞧就知長大之後,一定是個美人兒。
秀裡秀氣的,又奶聲奶氣,明明想要反抗,遇到不樂意的事,卻隻能用軟錦錦的聲音喊著娘,一點壓迫力都沒有。
“秋兒不是冷嗎,娘可沒有帶衣服來哦。”
“秋兒走走就不冷了。”小人兒主動的提出。
“可是這兒小小的,不夠秋兒走啊。”
“那娘陪秋兒到外麵走。”小人兒一手拉著娘親,走出櫃台,指了指店鋪外那條很大很大的路說道。“娘,爹呢?”
“你爹在家呢,好吧,娘帶你走兩圈,呆會再讓人回去替你拿件衣服來,嘖,小臉兒紅通通的真可愛。”
為人父母最驕傲的不過是所生子女聰明,可愛。基本上,兩者有其一就可以了,如若二者皆占,那為人父母的更是喜上了天。
日兒,月兒和秋兒,三個孩子都是粉雕一般的,又聰明,不會頑皮的一天到晚讓人煩白了發。兩個當哥哥的更是照顧妹妹的很,等他們再大一點,大概就可以從父母的手裡接過照顧妹妹的責任。
這麼多年來,流蘇是滿足的。
幸福像流水一般,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心田,而後盈得滿滿的,她甚至要擔心,是不是哪一天,一不小心,心中的幸福就會滿溢。
“那大哥哥和小哥哥呢。”噘著嘴兒,秋兒不滿這兒隻有她一個人。
“大哥哥和小哥哥跟著你爹呢。”
“那秋兒也要跟著爹。”小人兒主動請纓。
“不行。”流蘇可憐兮兮的搖頭,“秋兒要是也去找爹和哥哥,那娘怎麼辦?娘就隻有一個人,都沒有人陪,嗚嗚——”
這招假哭向來是小孩子用的,不過在楊家,大人用得比較有效。
果不其然。
小人兒上當了。
“娘乖哦,不哭不哭嘛,秋兒不去找爹,不去找哥哥,秋兒陪娘。”
雙手擦著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鼻子一吸一吸的,哭得跟真的一樣。秋兒討好的搖著親娘的手,那個哭得可憐兮兮的人,還是不肯放手,“秋兒真的願意陪著娘?”
“真的,秋兒真的——”小人兒急急的要保證,“秋兒要陪娘。”
“那——”就好了。
“流蘇。”剛入門的楊霄哭笑不得的看著妻子在戲弄女兒,她總是有她的一招,“彆再孩子氣的當著孩子的麵哭,以後秋兒變得跟你一樣可怎麼辦。”他俯身,將女兒抱入懷中,小心嗬護。
“哼。”計謀被識破的流蘇不甘心的哼了哼,“怎麼?像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秋兒是我白流蘇的女兒嘛,女兒像娘那可是天經地義的,誰敢說不是,我跟他沒完。”那個他——就是眼前這一個,她用力的瞪。
“是是是,我沒意見,我沒意見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
“你怎麼來了。”她上前,握著女兒的小,輕輕搖著,笑看女兒驚訝的小臉,“秋兒真乖。”俯身上前,印上一記口水印。
鎖秋眨巴著眼兒,乖乖的依在爹的懷抱裡,不敢告狀。
“一大早就沒瞧見你,後來才知道你上這兒來了,昨天怎麼沒有告訴我?”他低頭,迎上她的眼。
“本來想告訴你的,不過,你今天不是要和明東一起出門,和以前的同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嗎?”
楊霄哭笑不得,瞧她說的。
“這個時候你還不出門來得及嗎?”可得到另一個城鎮呢,他的那些同袍不過是路經而已,不是特意來此,還得趕著回京有事。
“他們有事可能會遲些,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不來了。”許久未見,也該好好的聊一聊。如果,還有話可聊的話。
“來回奔波的也辛苦,你在那邊好好的跟朋友聚聚吧,家裡也沒什麼事。”才一個晚上,他並不常出門,自從貨運行開張之後,有李龍和郭明東打頭陣,他幾乎都不曾離開過家。楊霄,也是個戀家的男人。
如果可以,他可以一輩子都不離家一步。
以前,為了名,為了利,為了光耀門楣,他不得不上戰場,遠離家人,去殺人奪功。那樣的生活,真要過一輩子,也是個惡夢。
保家護國不過是個口號而已,不一定要衝上戰場,用另一種方式,也同樣可以,他們也努力的多交稅,儘自己該儘的一份責任。
能己所能,便已可以。
無需強求。
“你要是累了,就帶著秋兒先回去,店裡讓夥計看著,沒什麼大事的,風碩再來,不見風姐也該知道風姐不想再見到他,他是個識趣之人。”
識不識趣,暫時還不好定論,瞧,這不又急巴巴的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