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班!
占彪看看大家,又看看腳下說“什麼事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那天我本想搶回那八挺重機槍就不錯了,可是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他們的彈藥打沒了,留下來隻有挨打的份兒。”
大郅站在一進院的牆基處,向門口跑了幾步“那八挺重機槍自然就完璧歸趙了。我們一人一挺抱上車,我還差點出了個醜。”
櫻子在旁輕聲問占東東“那八挺重機槍是九二式吧,原來不也是皇軍、日本軍的麼?”
占東東斜了櫻子一眼“沒錯,是大日本皇軍的。可是被我們搶過來了,就是我們的了,鬼子再搶回去就是搶了我們的東西。侵略者毫無道理地占領我們的家園,我們和他們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櫻子忙解釋“東東,我是就事論事,是想著用‘完璧歸趙’這個成語是否準確。”
聽到東廂房有人在喊,占彪和強子兩人的身子一躲槍口不約而同對準了東廂房的窗和門,強子從腿上又抽出一把手槍,占彪低聲發問“是袁伯嗎?”
果然是袁伯開門走出來,一手指著前院,一手食指豎在嘴前。
“袁伯受傷沒?那8挺雞脖子還在否?”占彪壓低聲音急急問道,同時上下打量著袁伯的身體。。
“在,在!有一個分隊的日兵守著,13個人,一挺輕機槍,一管小鋼炮,8杆三八大蓋。你們要小心。我沒事,剛躲在這裡想進地道呢。”袁伯也急急地回答。
這時大院兩側街道上幾乎同時有卡車向南駛過,接著就傳來刹車聲和重機槍的槍聲。最初是一挺重機槍的咯咯聲,接著是一片咯咯聲,隻有占彪能聽出是四挺重機槍都開了火。
占彪一把將袁伯推進廂房,向強子朝對麵走廊一指,強子馬上衝上走廊繞向垂花門,占彪則衝向垂花門這側。兩人的腳步如貓,槍口向前。
占彪剛探出頭,一聲大喝“橋套媽嘚!”
原來剛才日軍的一個分隊13人正擠在大院門外,分隊長是一個胖曹長,他看到友軍紛紛撤離,猶豫著是不是跟著撤。一名伍長焦急地表態“雖然命令地沒有,但軍官們都撤退了,就是允許我們跟著他們走。”其他日兵都麵麵相覷,輕機槍和擲彈筒都架在旁邊。當他們聽到有卡車從緊挨的街道駛來,還燃起了一份希望,是來接他們和重機槍的。可卡車露頭後隻點刹下車繼續往場院南側開,等日兵們看到車尾就看到了死神。四挺重機槍的彈流先後舔了過來。
曹長和伍長不愧是軍官,反應不是一般的快,雖然都很胖,但都在第一時間就撲進了正門。11名部下沒了動靜無疑玉碎,兩人意識到陷入絕境難逃一死,便決定要剖腹自殺,正袒露了肚皮舉刀欲刺,被占彪蹩腳的日語“稍等!”喝住。
胖曹長兩人是見過占彪的,比武的支那人打敗了武道中隊,還穿著日軍軍服挾持大佐令他們震撼,對垂著輕機槍的占彪發自內心的恐懼。
“舅(銃)地放下,死了死了地達妹(不殺)!”占彪命令道。
臉色發白的兩日兵聽明白了相互交換下眼神,正遲疑中強子衝上前雙槍頂在兩人腦門。
曹長顫抖著雙手奉上手裡的曹長軍刀,伍長也低頭鞠躬把刺刀平舉過頭頂。
這時占彪才看向一溜八挺九二式重機槍,脫口而出“完璧歸趙!”
強子這時打了個呼哨,小峰和劉陽先閃進正門,接著是三德和成義。
小峰看著高舉著雙手的胖曹長和伍長“彪哥,這俘虜可是麻煩事。”
成義眼睛一轉“不麻煩,一會兒小飛他們就上來了。”然後他邊說帶比劃地讓俘虜將露著肚皮的衣服穿好,命令他們一直舉著手出門向右拐,去鎮中的大槐樹下。
二柱子在旁嘟囔句“要不是怕把袁伯的大門拆了,這倆家夥根本跑不進來。”
劉陽檢查完重機槍拍拍手,看到旁邊還有10多套折疊擔架,放在兩架帶軲轆的擔架上“彪哥,這擔架可是好東西。”
三德不屑地“陽子,啥意思啊,你不知道家裡不能留拐杖和輪椅嗎,有擔架就有傷號,多不吉利。”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三德子,這帶脖套的擔架抬重機槍和彈藥箱多省事啊。這個帶軲轆的可以推步兵炮的。”
小峰未等占彪下令,攔腰抱起一挺重機槍。這是他們平時演練的單人攜重機槍法,是將重機槍橫過來,右臂挽住槍筒,左手兜住前右槍架,單人50米往返跑,這個項目要比蹲跑運槍難度大一些,畢竟是一個人攜槍。這招兒也是用在戰鬥中臨時轉移陣地時,但在實戰時是要在槍筒上墊件防燙衣物的。
接著師弟們一人一挺,挾起就走,送出院外裝上車,隻是大郅忙活半天沒抱起來,占彪上前指點了下,大郅才明白要點,挾起飛跑出去。
袁伯這時從垂花門趕過來,告訴占彪“二進院西廂房裡還有不少餅乾、罐頭和大米,他們把炊事班設這兒了,剛才一窩蜂都跑了。”
“一會兒聶排長他們就上來了,他會處理的。”占彪答道。
這時院外傳來咚咚一陣跑步聲,占彪迎了出去。是曹羽領著一批輕機槍手跑了過來。個個麵色潮紅,神情激奮。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幾十名民工,不少人手裡都有撿到的日軍裝備。
“彪哥,打得太過癮了,啥三頭六臂的……,我們還出村攆兔子不?”曹羽已換回國軍的軍裝,隻是沒來得及打綁腿。
占彪沒有回答曹羽的問話,而是看著幾十名興奮的民工。
“彪哥,這些民工被我們放了,是解放了,他們也要打鬼子,跟過來了。”曹羽回身從背上抽出一根槍管,利落地給自己尚有血跡的輕機槍換上。
占彪環視了下眾多民工,簡短地說“歡迎民工兄弟,我們一起打鬼子!”說著指了下剛被重機槍突突的十幾名日兵的武器“大羽,把步槍和手雷分給民工兄弟。我們繼續攆兔子!”
占彪的四輛卡車追出了靠山鎮,曹羽的輕機槍隊追了出去,後麵是挾著拚刺刀餘威的抗日班新兵們,再後麵跟著幾十號嗷嗷喊著的民工。接著,又跟上一群人,是靠山鎮的村民,順著公路和周邊的田野向縣城追去。
占彪車剛走,聶排長的四輛車也開到了袁家大院,還有蘭天野的挎鬥摩托車。
小寶和小玉從摩托車上跳下來撲到袁伯身邊,擔心地問長問短。
袁伯和聶排長講了剛才的情況,得知占彪搶回了那批重機槍,瘸子班開心極了,不然心裡總是有個疙瘩,畢竟是在他們用時弄丟的。
聶排長又掏出扁酒瓶來“哈哈,這不是完璧歸趙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