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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軍人之諾(1 / 1)

機槍班!

對抗日班當年的還槍之旅,那是抗日班最根本的任務,大家顯然都很清楚。但麗麗的一個調皮問題還是把大家問住了。她舉手問道“隋爺爺,我想知道,你們還槍時事先知道要帶回多少川兵嗎?為什麼和送回去的武器數量一樣呢?一件武器換回一名川兵,是巧合嗎?”麗麗這一問很多人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大飛在旁邊笑了“你們研究過抗日班的曆史吧,占彪爺爺送槍時把高連長這撥兒川軍帶出來共155名。而送還的武器件數呢,你們注意加一加啊6挺馬克沁重機槍,5挺捷克輕機槍,120支中正步騎槍,9把手槍,還有15具擲彈筒,一共多少?”

小鳳答道“正好155啊!一件武器換回一名川兵!這也太巧了吧!”眾人皆奇怪這數字裡暗合的命運。

這時大客突然停住了,原來通往靠山鎮的路上有兩台小轎車擋在路邊,不用說是前來迎接的車輛了。大客上的抗日班老兵,個個瞪著眼睛伸著脖子,看車上下來的是哪位兄弟……

單營長走後第三天,還槍車隊終於遇到了國軍部隊,占彪以上校的身份多方打聽得知高連長還活著,在一個團部當參謀。

車隊風風火火開到了高連長所在團部的集鎮。這時全體人員都換上了國軍的軍裝,這支軍容整齊裝備精良的部隊軍威凜凜,遇到的國軍士兵無不側目。

突然看到這麼多友軍,占彪們並無太大欣喜。上次遇到大批國軍還是在皖南事變時,當時印象就不好,這次再加上一路上聽到的都是國軍的敗績和劣行,如何能讓抗日班將士欣喜。

大家在車上都沉默著,等待著這盼了七八年的日子。這種沉默也有著沉重,還槍是支持他們在靠山鎮在天府生存的一個追求,有著精神力量在裡麵。如今這個任務就要完成了,心裡好像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說不上是輕鬆還是失落。

在團部門前的小操場上,車隊剛駛過來就看到已接到電話的高連長候在門口。占彪、小峰、成義、三德四個老兵還未等車停下就跳了下來,有的是一招鷂子翻身,有的是一式雁落平沙,四人一齊撲向了高連長。

曲著殘疾左臂的高連長看到占彪們淚如泉湧,他一一和老部下們回著禮,又個個單手擁抱下說“多虧把你們留在那裡,不然你們說不定活不到今天。”

原來高連長所在川軍因為不是嫡係部隊,幾次戰鬥中都是放在後麵打掩護與追敵硬拚,一下命令是死守兩天、死守三天的命令,即使戰局變化不需要掩護時也不及時通知,所以每次戰役都是川軍損失巨大。

現在高連長的一連人當了幾次後衛兵都打沒了,所屬的152團番號也取消了。他和一些零落的傷殘川兵被收編在其他部隊,任了一個虛職的團部上尉參謀。

高連長見到占彪的上校軍銜真是百感交集。他心裡非常清楚也非常感動占彪之所以把部隊堅持叫班,不叫連不叫營,就是在尊重他當年的任命,結果成了國軍中獨一無二的上校班長。

其實高連長在聽說江南有一個裝備精良作戰勇猛的機槍班時就感覺到十有八九是自己連的占彪班,後來當第三戰區派員來讓他給占彪下令歸屬第三戰區時驗證了他的判斷,但他得知占彪堅持要完成守護裝備任務抗命不歸第三戰區後,便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表示無法下這樣的命令。

這時三德排已把原來機槍連的全部裝備卸下車,6挺修好的馬克沁重機槍,5挺捷克輕機槍,建20支中正步騎槍,9把手槍擺了一溜兒。曹羽特務排的30人個個如獵豹一樣手提機槍壓住四角,隋濤的工兵排人手一支花機關槍每三人守著一輛車。

還槍儀式開始了。占彪領著小峰、成義、三德三個排的士兵向高連長列隊致禮,占彪高喝“奉高連長令,國軍第22集團軍第43軍26師152團三營機槍連班長占彪率抗日機槍班保護機槍連裝備,現已完成任務,武器裝備無一缺損如數歸建。”

高連長也立正回禮“軍人之諾,一諾千金!你們做到了人在槍在,你們實現了‘隻要我不死,就要把這批武器交到我手裡’的信諾,我代表,代表中國的老百姓感謝你們!你們對得起川中家鄉父老!你們,你們是真正的軍人!”

高連長雖然也高喝著,但聲音是顫抖的,尤其說到“川中家鄉父老”時明顯帶著哽咽。

聞訊趕來的中校團長一看抗日班這陣勢就明白了,原來江浙一帶讓鬼子聞之色變的,被國軍傳得神乎其神、百戰百勝的鋼班竟是高參謀的手下,是川軍。這時各營連的一些川兵也紛紛趕來,漸漸聚起了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傷殘兵。

突然一名川兵在聽到“川中家鄉父老”時隨著高連長的哽咽哭出了聲。哭聲頓時在四周蔓延起來,一百多個川兵漢子接連抱頭痛哭,一時間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占彪忍住悲愴,向高連長的頂頭上司那個中校團長走去,那中校團長忙向占彪上校一個立正敬禮。

占彪回了個禮說“本來高連長已不帶兵,我們可以把這個連的武器帶走,但我想和團長做個交易,還希望你能成全。”

那中校團長這時也深為川兵的情意所感動,爽快地回答“請上校吩咐,隻要卑職力所能及的定予照辦。”

占彪看看周圍的川兵說“我想用這一個機槍連的裝備,換你們團裡高參謀和受傷的川兵,我要帶走他們,戰後把他們送回家鄉。”

占彪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川兵們個個抹去淚花,激動、興奮地互相望著、竊語著。

中校團長回頭看看自己的副團長和參謀長,又看看眾多川兵渴望的目光,下了決心一把握住占彪的手說“非常理解,非常理解,你們,真男人,真漢子!就這麼定了,隻是,再給我們留下些彈藥吧。”

這團長心裡也明鏡的,武器就是戰鬥力,就是本錢,而且兵少了還能吃空餉。其實他一直愁著這些傷殘兵會影響部隊的機動性。占彪等於給他卸掉了一個包袱,還憑空得了一個機槍連的裝備。

川兵們欣喜萬分,奔走相告,高連長轉眼集合了一百五十多人,這裡有三分之一不是傷兵也混了進來。團長睜眼閉眼讓跟占彪走的川兵把武器留下。

占彪不但留給團長一些彈藥,還讓每班拿出一個擲彈筒,多給了他15具擲彈筒。團長大喜,各營都可以成立一個擲彈筒小隊了。

小峰則命令抗日班5個排的150名戰士把自己的手槍都轉給了新加入的川兵。小蝶和成義迅速檢查和統計著這批川兵的傷殘情況和人員組成,還好,這批川兵傷情都已穩定,隻是多少留下些殘疾。人員共155人,其中有一個上尉,四個中尉,七個少尉和16個上士。

團長喜形於色地向高連長下令“高小胡,好好招待占中校的機槍班,也為你們這批川軍弟兄餞行。”

第二天正當占彪和團長辭行準備送大衛到戰區司令部時,小寶匆匆拿份電文跑過來。看到小寶的神色占彪不免一驚,第一次看到小寶這樣驚慌失措,隻能是家中有變。

果然是家裡留守部隊發來的電文“據內線情報,鬆山又回來了,現糾集了龜村、山口、加藤,各率一部對靠山鎮一帶發起了報複掃蕩。袁伯已被他們抓走,鬆山剛剛送來戰書,要與抗日班決一死戰,請彪哥定奪。”

占彪讀罷電報也是心急萬分,當即決定,托付中校團長將大衛送到司令部,抗日班和川兵立即上車,殺回靠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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