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運之女人天助!
在場的人一陣唏噓。王明高關切的問“真是糟糕,邢副書記怎會得了這個怪病?”
毛誌平接過話茬歎息道“我問過熊院長,他解釋說,人在遭受心理壓力或者外界的強烈刺激,包括過度驚嚇,經由個人意識、認同或行為協調突然暫時性改變,容易造成身心崩潰,記不起來重要的個人事件,便發生了心因性失憶症。邢副書記就屬於這種病因。畢竟是經曆了一場生死考驗,特彆是女同誌,心理承受能力相對脆弱……”
“這麼說來,當晚發生的一切,隻有肖楠是唯一見證人?”王明高說話有個習慣,稱呼官場上的人,都直呼某人名字最後兩個字,然後再加上官銜。表麵上聽起來順耳,實則是大眾口味,分不出厚此薄彼,親遠疏近,對誰都一樣。
但是,今天他對於肖楠直呼其名,省略掉了他副鎮長的身份,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悠悠之口,他都不去顧及。足以說明,肖楠在他心中的分量,起碼比一般人高出許多。
“可以這麼認為。”毛誌平點頭,側臉看了看身邊的吳凡。
吳凡會意,現在的他,已經漸漸進入角色,不顯得那麼緊張了。“肖副鎮長已經蘇醒,但是身體還很虛弱。遵照醫生……”他忽然發覺這句話說的有毛病,趕緊改口道“遵照耿書記和毛副市長的囑托,還有醫生的建議,我們沒有打攪肖副鎮長,等他休養恢複一段時間,在問他的口供,以便查清事件的真相。”
“這麼說來,在恐怖事件的定性上,還缺少關鍵的證人證言?”王明高躊躇著,手裡的筆,敲出有節奏的聲響。“啪嗒,啪嗒”在此刻寂靜的會議室裡,顯得特彆清晰。
樊鳳舉打破了沉寂,略顯不滿的說“爆炸案都過去三天了,到現在還沒弄清到底是意外還是恐怖事件。毛副市長,你們公局的辦事效率需要提高啊。”
毛誌平咽了一口唾沫,尷尬的回應道“現場有炸彈碎片,有人員傷亡,並且爆炸地點發生在我市最繁華人員聚集地——夏威夷,種種跡象表明,符合恐怖事件的定性。”
“我是擔心,如果把這件事定性為恐怖事件,會不會對我市招商引資帶來負麵影響?”不愧是搞經濟的,鐘玉鬥哪句話,都離不開經濟和那個雞地屁。
“玉鬥啊,彆總想著出了事情就捂蓋子。上一次羅朗手機爆炸案,因為捂蓋子的想法,我跟王書記已經受到省委的嚴肅批評。現在人人都有手機,攝錄方便,網絡又高度發達,有些東西你是想瞞也瞞不住的。”很難得樊鳳舉這麼說鐘玉鬥,雖然沒有直接批評,但語氣裡已經明顯夾雜了警告的口吻。
“鳳舉市長的說法,我很讚同。生活在這個社會,人與人之間難免會產生矛盾,發生衝突,甚至戰爭。如果某些外來投資商,對於投資環境要求如此之高,那我看就沒必要在我們這裡投資,可以去月球上,火星上,還是那裡安全。”
打完哈哈的王明高環視一圈,接著說“另外,吸取上一次羅朗手機爆炸案的教訓,這次我們要本著公開的態度,秉承實事求是的原則,有傷疤不怕揭開。人民群眾是寬宏大量的,他們不會指責惡件的發生,而是要看我們黨和政府,處理事件的態度和決心。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隨後又布置道“誌平副市長,關於定性問題,我看還是等到肖楠的證言,再做定論。你們公安局要加大偵破力度,多搜集相關證據,不要急於下結論。還是那句話,定為恐怖事件,就要經得起推敲。”
“是。”毛誌平點著頭,在麵前的筆記本上,認認真真記錄下王明高的講話內容和指示。
會議結束後,毛誌平回到局裡,叫吳凡到他辦公室,冷著臉說道“吳凡,你是成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吳凡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毛市長,您說的話我不明白。”
毛誌平氣得在地上來回踱著步,忽然停下收腳,正對著站在他麵前,標杆溜直的吳凡,近乎吼叫道“昨晚市局領導班子會議,一致認定,這是一起暴力恐怖案件,當時你也是投了讚成票的。可今天在向市委領導彙報案情時,你的口氣怎麼風向轉變,弄出了案件還沒定性。這叫我……我們局黨委多被動,樊市長已經表達出對我們市局的不滿。就連王書記也持有相同的看法,就差說我們是一群無所事事的飯桶了。”
“毛市長,我覺得在案件沒有偵破之前,不應該急於下結論。昨晚在會上,我就有保留意見。之所以同意,是因為……”吳凡清楚記得,與會人員在舉手表決之時,由政委唐明亮帶頭,已經晉升為市局黨委常委的武士遊,頗具煽動性的唆使,還有防暴大隊長季天生等人的極力附和。很快,一場表決演變成了大部分人的舉手同意。
幾位跟吳凡持不同意見的人,一看這形勢,也都勉強舉手,唯獨剩他吳凡一個孤家寡人。在武士遊陰陽怪氣的提醒下,吳凡是不得已才舉的手,跟脅迫沒啥兩樣。
“我們黨的原則性是少數服從多數,允許有保留意見。但是,一切要從大局觀出發,要以集體利益為重,為了彰顯你自己,而破壞集體形象,你這種自私行為,是對我們市公安局這麼一個,團結而又光榮的集體抹黑,是非常可恥的行為。”毛誌平越說越氣,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背著的手,都由散開的手掌,變成了拳頭。
挨了毛誌平的一頓狗屁呲,吳凡十分鬱悶和委屈。這年頭,難道堅持真理,堅持錯了嗎?
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反鎖上門,一邊抽煙一邊沉思,眼眶裡都濕潤了。
實在憋不住,打通了一個電話。“您好,我是吳凡,麻煩找一下耿書記?”
耿山聽完吳凡的訴苦,簡單的安慰幾句。他能說啥?毛誌平在市公安局一手遮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連王明高和樊鳳舉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乾嘛觸碰那個馬蜂窩?
也不是說他耿山就不作為,隻是時機未到。所以,他才在市公安局培植自己的勢力範圍,培養自己的親信,吳凡就算其中一個。
而毛誌平訓斥吳凡,是正常的上級管理下級,耿山這時候還真沒法插手。雖然他跟毛誌平同屬副廳局級,但耿山是市委常委,又是主抓公檢法的政法委書記,職位上比毛誌平要高出一截兒。
就是這個身份,他才不好出麵替吳凡出氣,若是對於彆人家的內部事務指手畫腳,豈不是顯得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太沒水平了。
因而,對於吳凡的訴苦抱屈,他除了安慰就是好言相勸。既要顯示出他的關心,又不能冷落吳凡的心。唉!做領導要有藝術,為人處事的藝術,平衡關係的藝術。工人用手,領導用頭,頭腦不靈活,還真做不了這份職業。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影響到耿山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在他辦公室,他辦公桌的對麵還站著一個何傳傑,他對何傳傑有話要說。
“吳凡,你也不要灰心,要振作起來,就像我以前對你講得那樣,邪不壓正,正義終歸有戰勝邪惡的那天。我相信,你會調整好心態,做好手頭上的工作,用成績說話。”放下電話,耿山擺擺手,示意何傳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耿山身子微微往後麵一靠,手花插在一起,問何傳傑“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呢?”
何傳傑身子坐得挺直,字正腔圓的說“我剛剛去了一趟大冬電子,見了何董事長,談了談合作開發下何家村的旅遊事宜。”接著,便把肖楠的那個合作開發旅遊項目的計劃,大體說了一遍。
“噢?”耿山眉毛一挑,似是很感興趣的問道“說說,這個建議很好,要是讓下何家村脫貧致富,你可是首功一件。”說著,手伸向桌上的老板杯,一看沒水,隨即放下。
何傳傑,馬上拿起老板杯,到飲水機那裡,接了熱水,給老板杯裡續上茶水。
恭恭敬敬的擺放在耿山麵前,重新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磨蹭著布料,說道“其實,這個計劃是肖楠提出來的。我跟何平秋何書記都覺得可行,是個好想法,正在一步步落實和實施。”
耿山輕輕吹拂著水杯上麵冒出來的熱氣,喝了一小口,拿著杯子這才說道“傳傑啊,你做了我耿山四年的秘書,看來在某些事情上,你還領悟的不透徹啊!”
“那……耿書記,還請您指點一二。”何傳傑局促的問道。
“想想看,這個計劃是肖楠提出來的,你再怎麼努力,做出多大的成績,最終獲益的都將是肖楠。就好比人家栽樹,你去施肥剪枝打果子,最後果實都被彆人抱走一樣。你真是糊塗!”
“……”何傳傑一時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