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站在京都外的高山上說,他的夢想是海晏河清,國泰民安。
可那些話,許意依然記得,可說出那些話的人,自己卻忘了。
“皇姐,我和你不一樣,你無心權勢,瀟灑自在,隨心所欲,我也很羨慕你這樣的生活。
可我身上係著的不止我一個人的安危,而是我母族妻族上上下下整整一百多條人命,所以我一刻都不能大意。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對不對?”
許誌見許意神情淡漠,心知不妙,急忙拋出往事,想要喚起許意與他的舊日情誼。
許意又看了他一眼,失望地搖搖頭,那個隻喚她長姐的許誌已經死了,眼前這個許誌隻是和他長得一樣的皇室子弟。
“你回去吧,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與你計較。”
許意最後還是心軟了。
因為許誌,安國死了數千百姓。
可這錯也不是許誌一人犯下的,所以許意放他一馬。
可許誌並沒有理解許意的苦心,反而因為她再三拒絕,選擇徹底與她撕破臉。
他揮一揮手,身後數百名精兵,立即搭弓上弦,利箭齊齊對準許意。
“你想殺我?”
許誌冷笑,“許意,你以下犯上,綁架朝廷命官,並私自調動兵馬,按律當誅,你若是願主動與我上京請罪,死罪可免,你自己選吧。”
皇上給了許誌兩條路,現在他也給許意兩條路。
許意看著滿臉殺意的許誌,忍不住輕歎一聲,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許誌,守城之戰,我一人逼退北國千軍萬馬,你覺得這點人就能拿下我?”
許意的武力已經超脫凡人的武力,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
許誌不以為意,他也曾聽過許意守城時的壯舉,可在他看來,那不過是誇大之下的傳聞。
許意又不是鋼筋鐵骨,三頭六臂,怎麼可能一人獨挑千萬大軍而不落下風。
所以直到許意抓住一把利箭,按在他脖頸上時,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長姐……”
許誌感受著脖頸前的寒意,下意識吐出一個有些陌生的稱呼。
“許誌,下輩子不要再投身皇家了。”
“唔唔……”許誌眼睛猛地突出,溫熱的血液向外溢出。
“三皇子!”
“救駕!救駕!”
“……”
許意自知殺死許誌會惹怒安國皇帝,為了不牽連所在的小城,許意帶著為數不多的家當離開鐵匠鋪,開始四處飄泊。
她去過大漠邊關,去過雪山林海,體驗過王孫貴戚的奢華,也曾感受過市井小民的窮困,她的足跡踏遍安國每一寸國土。
直到有一日,她聽到北國大軍再次進攻的消息。
這一次,不是寒冬臘月,北國也並不急需用糧。
北國多次試探之後,終於確定有雄獅之稱的安國已經日落西山,不再有當年的銳氣。
久居貧寒之地的北國早就看上安國富饒平坦的土地,所以這一次他們決定大舉進攻,徹底吞下安國這塊肥肉。
而安國的做法卻是讓許意忍不住捏碎手中的木筷。
安國還未與北國交戰,便主動送上降書,願意六城換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