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從這碎瓷片上入手,嫣兒表妹方才說火是從外麵燒起的,且燒得極快。這碎瓷片上有一股很濃的火油味,想必是有人在她屋子外麵澆了火油才會如此。”
荀庭深接過來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確實是火油的味道。”
他沉吟了一會兒,對身後的小廝道“你去查查最近府裡可有什麼人運過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小廝應聲退下,“是!”
王氏道“這大晚上的站在這吹冷風憋明早上起來都著涼了,不如都去花廳等消息吧。”
荀庭深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看了穆嫣一眼,當即轉身離開,一大幫人也在他的身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荀以潼扶住穆嫣那隻沒有受傷的手,道“嫣表妹,快隨我去換身衣服吧。這大晚上的天寒地凍,彆凍壞身子了。”
“嗯,多謝三姐姐。”說著,便站了起來。臨走前,她悄悄的看了荀朔一眼,卻見他連眼風都沒有賞她一個,徑直就走了。
他這是咋了?穆嫣歎了口氣,心道這男人的心思你也彆猜,猜了多是錯。
穆嫣隨荀以潼到她的院子裡換身衣裳,待屋子裡終於沒有彆人之後,她那隻手疼得齜牙咧嘴。
綠韻急得眼淚直往下流,忙找了個盆子裝了些冷水讓她浸在裡麵,“小姐,您怎麼能這麼傻?!”
穆嫣忙捂住了她的嘴,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該防的地方還是得防,半點都鬆懈不得。雖然這裡是荀以潼的院子,可這裡也屬於二房,她如今可是半點差錯都不能出。
綠韻被她說得心口一提,眼淚掛在睫毛上像隻受驚了的小兔子。
穆嫣瞧了好笑,傷口反而沒覺得那麼疼了。程嬤嬤到底比綠韻要年長不少,隨眼角也閃著淚花,但卻不至於失了冷靜章程。她長歎了一聲,怕她這樣浸在冷水裡寒氣侵體,於是讓她把手拿了出來,又絞了塊帕子放在傷口處。
心疼的道“這麼大的傷口,將來若是留下疤痕了該如何是好?”
穆嫣儘量扯出了一抹笑,“無妨,若是我今後的夫君因此而厭棄了我,那才是我的幸事呐!”
程嬤嬤一頓,想了好半晌總算是理解了她話裡的意思。若將來的姑爺隻是一個在意皮相的膚淺之輩,早日能看清對小姐來說確實算是一件幸事。
然而綠韻卻是沒有想那麼多,忙道“小姐,您再說什麼胡話呐!小姐和未來的姑爺定能夫妻恩愛白頭偕老的!”
吉祥話誰不愛聽?穆嫣沒有反駁她,隻是笑了笑,“那就乘我們綠韻的吉言了。”
幾人正說著話,門忽然被打了開來。一個紅色的影子嗖的一下就撲倒了穆嫣的腳邊,把穆嫣嚇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發現來人是采紅。
采紅哭得像個淚人,看著穆嫣受傷的地方哭道“小姐,您疼不疼?都怪奴婢,是奴婢沒有保護好您!”
說著,越哭越是傷心。
穆嫣看她哭得都快要背過氣去了,暗歎了一聲自己身邊的丫頭怎麼一個比一個愛哭,道“快彆哭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傷著的,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一邊說,一邊給程嬤嬤和綠韻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過來勸著點。
程嬤嬤見狀,將采紅拉到了一旁,輕聲道“不許再哭了,小姐麵前哭成這樣像什麼話?如今小姐受了傷正是用人的時候,你有空在這裡哭,還不如趕緊去看看大夫過來了沒有?”
采紅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後知後覺的應了一句,又忙跑了出去,穆嫣的耳根子這下子總算是清淨了。
不過沒過一會的功夫,采紅就領著一個白胡子的老頭一塊過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荀以潼。
那個白胡子的老頭看下穆嫣的傷口,搖頭道?小姐這傷傷得著實厲害,今後怕是一下疤痕。”
穆嫣自己心裡有數,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來。然而程嬤嬤她們卻到抽了一口涼氣,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大夫可有什麼辦法把這疤痕去掉?”
那白胡子老頭還是搖了搖頭,“小人才疏學淺無能為力,不過小人倒是聽說過宮裡有一種叫玉容膏的要可能淡化傷痕。”